“他们完蛋了，哈哈……”

“嘘——”

身旁的老教士阿方索连忙捂住他的嘴，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过四周。

“别忘了圣奥古斯丁的教诲：‘所有基督徒皆是基督的肢体’。纵使东西教会分裂百年，也不该在异教徒的铁蹄前幸灾乐祸。”

他的话音未落。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尖叫，紧接着是金属器物坠地的脆响。

怎么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广场上所有教士、修女、骑士、朝圣者皆如被施了定身法，齐刷刷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狂喜交织的神情。

“哦……我的上帝啊！！”

金发教士约翰夫猛地站起身，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那……那是什么？！”

“是神迹吗？还是……魔鬼的幻术？”

他曾在威尼斯听闻过东方人“腾云驾雾”的传说，却从未想过会亲眼目睹载人木舟在云端穿行。

神风飞舟破开云层时。

舟身符文折射的金光将他的金发染成赤金色，让他恍惚以为看到了《启示录》中“驾着白云降临的人子”。

“是天使要降临人间了吗？”

“不会是末日审判吧？”

“快！快敲响圣钟！召集所有枢机主教！”

“还有教皇，快去通知教皇陛下……”

罗德里格枢机主教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他踉跄着冲向大教堂，长袍下摆被石阶绊倒，却顾不上体面，连滚带爬地奔向教皇寝宫。

此时的梵蒂冈早已乱作一团。

修士们在广场上跪地祈祷。

圣卫队士兵慌乱地举起长矛对准天空，几名年轻教士甚至试图用十字架驱散“邪灵”，却在飞舟靠近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倒在地。

吓得其他士兵们不敢有抵抗想法，纷纷祈祷上帝保佑。

砰！

教皇寝宫的橡木大门被粗暴撞开。

没等老教皇责怪的声音响起

当罗德里格连滚带爬地喊出——

“天上有会飞的船！载着人降落到我们教廷！”

什么鬼？？

老教皇手中的鹅毛笔“啪嗒”掉在羊皮纸上，墨汁晕开成一片乌云般的污渍。

“你……你说什么胡话？”

“尊敬的教皇陛下，您去看看吧。”

罗德里格立刻上前搀扶老教皇，颤抖着走向窗边。

当教皇本人看清广场上空悬浮的神风飞舟时，瞳孔骤然收缩。

“怎…怎么可能……”

教皇的声音细若蚊蚋，他死死抓住窗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老眼看到的一切。

神风飞舟缓缓降落地面。

王也负手立于舟首，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看清楚飞舟上那七张明显是东方人的面孔，穿着东方人服饰的来者。

莫不是马可波罗记载的东方人？

广场上的祷告声戛然而止。

所有天主教徒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仿佛蝼蚁仰望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