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严肃:“伯符,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守住西陵,击溃蔡瑁和文聘。江陵乃是荆州重镇,城防坚固,粮草充足,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而且我们江东兵马有限,若是贸然进攻江陵,恐怕会陷入持久战,到时候刘表再从其他郡县调兵来援,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不如先稳固江夏,再徐图荆州。”
孙策闻言,深以为然:“公瑾所言极是,是我太过心急了。那你即刻前往沙羡口,整顿水师,准备诱敌之计。我在西陵城内加固城防,操练兵士,防备文聘的步兵。我们兄弟二人,一个在水上,一个在陆上,定能让刘表的兵马有来无回!”
“好!”周瑜抱拳行礼,“伯符保重,我去了。”说罢,他转身走下城楼,翻身上马,率领几名亲卫,朝着沙羡口的方向疾驰而去。孙策望着周瑜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有周瑜在,蔡瑁的水师绝无可能突破沙羡口。
三日后,江陵城外的长江码头,旌旗招展,鼓声震天。蔡瑁身着银色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目光扫过码头上整齐排列的楼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些楼船每艘都高达五层,船体宽阔,船头装有锋利的铁撞角,船舷两侧排列着数十张强弩,船顶之上还装有投石机,能够将百斤重的石块投掷到百步之外。三万水师将士身着黑色铠甲,手持刀枪剑戟,整齐地站在楼船之上,眼神坚定,气势如虹。
“将士们!”蔡瑁勒住马缰绳,声音洪亮如钟,“孙策小儿占据江夏,杀害我荆州大将黄祖、刘虎,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某率领你们顺江而下,直取沙羡口,击溃周瑜的水师,夺回江夏!只要你们奋勇杀敌,立功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退缩者,军法处置!”
“杀!杀!杀!”三万水师将士齐声呐喊,声音如雷,震得长江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蔡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随着蔡瑁一声令下,百艘楼船依次启航,顺着长江而下,船头劈开江水,激起丈高的浪花,船帆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在长江之上奔腾前行。蔡瑁站在旗舰的船头,手中握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目光望向东方,脸上满是不屑:“周瑜匹夫,孙策小儿,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与此同时,沙羡口的江东水师营地内,周瑜正与韩当、周泰两位将领商议战事。韩当乃是江东老将,须发皆白,却依旧精神矍铄,手中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周泰则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上布满了伤疤,皆是当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留下的印记,他为人勇猛,敢于冲锋陷阵,是江东军中有名的猛将。
“公瑾先生,蔡瑁的水师已经从江陵出发,估计明日便能抵达沙羡口。”韩当抱拳道,“我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大部分楼船隐藏在赤壁附近的港湾内,只留下五十艘小型战船在沙羡口外巡逻,装作防备不足的样子。”
周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赤壁位置,沉声道:“明日蔡瑁的水师抵达沙羡口后,你们二人率领五十艘战船前去迎敌。切记,只许败,不许胜,要装作不敌蔡瑁的楼船,边打边退,将他们引入赤壁。一旦进入赤壁,便立刻下令点火,不可有误。”
“末将遵令!”韩当、周泰齐声应道。周泰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嘿嘿一笑:“公瑾先生放心,某定然会让蔡瑁那厮以为我们江东水师不堪一击,乖乖跟着我们进入赤壁。到时候一把火将他的楼船烧个精光,让他知道我们江东水师的厉害!”
周瑜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给韩当:“这里面有火攻的详细计策,包括火油的布置、点火的时机、以及如何引导蔡瑁的水师进入包围圈,你们二人仔细查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韩当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地收好,抱拳道:“公瑾先生考虑周全,末将定不辱使命!”
次日清晨,长江江面之上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百步。蔡瑁率领的荆州水师缓缓抵达沙羡口外,楼船上的兵士们纷纷站在船舷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蔡瑁站在旗舰船头,眉头微微皱起,他原本以为周瑜会率领水师前来迎战,却没想到沙羡口外竟然一片平静,只有几艘小型战船在江面上来回巡逻,看起来毫无防备。
“哼,周瑜匹夫,莫非是知道我荆州水师的厉害,不敢出来迎战了?”蔡瑁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副将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直取沙羡口,攻破周瑜的水师营地!”
就在此时,远处的江面上突然响起一阵鼓声,五十艘小型战船从雾气中驶出,船头插着江东的“周”字大旗,正是韩当、周泰率领的江东水师。韩当站在船头,手持大刀,高声喝道:“蔡瑁匹夫!竟敢侵犯我江东领地,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蔡瑁闻言,哈哈大笑:“韩当老匹夫,就凭你们这几十艘破船,也敢与我荆州水师抗衡?真是不知死活!将士们,给我杀!”
随着蔡瑁一声令下,荆州水师的楼船如同巨兽般朝着江东战船冲去。楼船上的强弩齐发,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江东战船,江东战船体型矮小,防御薄弱,很快便有几艘战船被箭矢射中,船上的兵士纷纷倒下。韩当、周泰二人见状,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高声喊道:“不好!蔡瑁的楼船太过厉害,我们抵挡不住了,快撤!”
说罢,韩当、周泰率领江东战船调转船头,朝着赤壁的方向撤退。蔡瑁见江东水师败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高声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传令下去,全军追击,务必将江东水师全部歼灭!”
荆州水师的楼船紧随其后,朝着赤壁方向追去。江面之上,楼船与小型战船首尾相接,形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蔡瑁站在旗舰船头,看着前方逃窜的江东战船,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周瑜匹夫,孙策小儿,今日我便让你们葬身长江之中!”
然而,蔡瑁却没有注意到,江面两侧的山崖之上,早已埋伏好了江东的兵士。这些兵士们手持火把,身旁堆放着火油和干柴,正静静地等待着荆州水师进入包围圈。
半个时辰后,荆州水师的楼船全部进入了赤壁的狭窄江面。此时,韩当、周泰率领的江东战船突然加速,绕过一个弯道,消失在雾气之中。蔡瑁正想下令继续追击,却突然听到山崖之上响起一阵号角声。
“不好!有埋伏!”蔡瑁心中一惊,话音未落,只见山崖之上无数火把扔了下来,落在荆州水师的楼船之上。楼船皆是木质结构,遇火即燃,瞬间便有数十艘楼船燃起熊熊大火。紧接着,山崖之上的兵士们将火油顺着山坡倒下,火油流入江中,江面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将荆州水师的楼船团团包围。
“救火!快救火!”蔡瑁大声喊道,然而火势太大,加上江风助燃,楼船之上的兵士们根本无法扑灭大火。许多兵士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纷纷跳入江中,却又被江中的火油烧得惨叫连连。
就在此时,韩当、周泰率领的江东战船突然从弯道处驶出,船上的兵士们手持火把,朝着荆州水师的楼船投掷火油瓶。同时,江东水师的强弩手也纷纷射箭,箭矢上绑着棉花,蘸着火油,射向荆州水师的楼船,进一步扩大火势。
蔡瑁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周瑜的火攻之计,三万水师,百艘楼船,如今却成了一片火海。“周瑜匹夫!我若不死,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蔡瑁怒吼一声,想要率领旗舰突围,却发现旗舰的船帆已经被大火烧毁,船体也开始倾斜,根本无法移动。
“将军,快弃船逃生吧!”身边的副将拉住蔡瑁,想要将他推下船去。蔡瑁却一把推开副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乃荆州大将,岂能临阵脱逃?今日便是我为国捐躯之时!”说罢,蔡瑁拔出长剑,朝着冲上旗舰的江东兵士冲去。然而,他此时已经被大火烧得体力不支,没几个回合,便被一名江东兵士一剑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之中。
随着蔡瑁战死,荆州水师彻底失去了指挥,兵士们纷纷弃船逃生,却又被江东水师的兵士们围杀。到了正午时分,赤壁江面之上的大火终于熄灭,江面上漂浮着无数楼船的残骸和兵士的尸体,江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韩当、周泰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周泰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蔡瑁这匹夫,终于被我们烧死了!三万荆州水师,如今只剩下不到千人,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
韩当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这都是公瑾先生的妙计啊!若不是公瑾先生早有安排,我们恐怕还真不是蔡瑁水师的对手。现在蔡瑁已死,水师已败,文聘的步兵在西陵城下也就成了孤军,伯符将军在西陵定能轻松应对。”
“不错!”周泰道,“我们即刻派人前往西陵,将战胜蔡瑁水师的消息告诉伯符将军,让他也高兴高兴。同时,也要加强沙羡口的防御,防备荆州其他兵马前来偷袭。”
韩当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手下兵士收拾战场,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西陵报捷。而此时的西陵城下,文聘率领的两万步兵已经抵达,正准备对西陵城发起进攻。
韩当望着兵士们忙碌的身影,江面上漂浮的荆州水师残骸仍在燃烧,浓烟滚滚直上云霄,与天边的晚霞交织成一片诡异的赤红。他忽然想起战前周瑜握着他手腕说的话:“公义(韩当字),蔡瑁水师虽众,却多是乌合之众,且荆州兵士不善水战,此战只需用火攻,定能一举破敌。”如今想来,公瑾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韩将军,”一名校尉匆匆跑来,单膝跪地,“清理战场时发现蔡瑁的帅船残骸,在船舱内找到一具身着金盔的尸体,面容虽被烧毁,但腰间佩戴的荆州牧印信尚在,想必就是蔡瑁本人。”
韩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沉声道:“将尸体妥善收敛,待战事平息后,交由伯符将军处置。另外,派去西陵的使者务必加快速度,文聘的两万步兵绝非易与之辈,若伯符将军能得知蔡瑁已死的消息,定能军心大振。”
校尉领命而去,周泰走到韩当身边,望着远处的西陵城方向,眉头微蹙:“文聘乃是荆州名将,麾下两万步兵皆是精锐,西陵城虽城防坚固,但伯符将军手下兵力不足一万,恐怕难以抵挡文聘的猛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