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午时三刻,司锦宫内,容雅正坐在蒲团上品茶吃糕。
臧朵跪在她身旁给她用户扇轻轻扇风,臧朵瞥了一旁冰镇的新鲜瓜果,笑道:“娘娘,六月天热,要不要吃几口冰镇的瓜果解暑”
容雅刚要说话,窗外一个黑衣人影翻窗而入,容雅和臧朵本能的想要呐喊出声,却不料此人武功高强,只见他施展轻功在移形换影间来到容雅和臧朵身旁,在眨眼间便点住两人穴道,两人顿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黑衣人带着面纱,身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沉声解释道:“娘娘,在下奉经凡经大人的命令给娘娘送封信。”
黑衣人语毕,刚解开了容雅的穴道时,门外一个婢子禀报道:“启禀娘娘,宫中有刺客闯入,如今侍卫要搜查司锦宫,奴婢特来禀报一声。”
容雅稳了稳情绪,才道了句,“知道了!只是本宫还未宽衣,你让他们先去搜查偏房吧!等会再来搜主卧。”
婢子应道:“是!”
语毕退下。
容雅语毕,才对黑衣人说,“你解开我身后婢子的衣服,他是我的心腹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黑衣人闻言,便将臧朵的穴道解开后,顺道将信交给容雅,容雅接过后命令道:“臧朵,给他拿一套太监服换上。”
臧朵应道:“是!”
黑衣人刚换好衣服,便有侍卫站在门外轻声道:“娘娘,近日有刺客闯入后宫,属下奉王上命令前来搜查,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娘娘见谅。”
门内传出容雅的声音,“进来吧!”
门外侍卫恭敬道了句,“谢娘娘体恤!”
侍卫一进门便看见一个身穿太监衣服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旁边是臧朵站在小太监旁一副训斥的模样,而容雅则端庄优雅的坐在梳妆台前淡然自若的梳妆。
侍卫们见到小太监倒也没什么稀奇,若侍卫们猜的没错,定是这小太监犯了错,正在被主子责罚。
就在领头的侍卫刚要搜查时,门外一个小侍卫小步跑进来对领头侍卫行了一礼,“大人,刺客找到了,在长春宫。”
此话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领头侍卫低声命令道:“你先退下!”
小侍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领头侍卫对容雅行了一礼,“娘娘,既然刺客已经找到,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容雅随口应道:“去吧!”
领头侍卫转身离去时,将自己所带的人全部带走后,司锦宫才恢复了宁静。
待侍卫全部走光后,容雅才命令道:“臧嬷嬷,把他的衣服全烧了,再拿着我的令牌,带他从后门出宫。”
臧朵对容雅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汪瓒退下。
长春宫内,婢子太监乱作一团。
因为在宫殿前,只见一个女子拿着一把匕首架在阿狸的脖颈上,这婢子正是雷黛娇,那晚她从文风馆逃脱后,便伪装成宫女入宫,今日才摸到了长春宫。
她刚和阿狸说了文风馆被大火焚烧的事后,汪瓒在宫中暴露了行踪,连同她也被人查了出来。
她本可以在阿狸的掩护下平安逃走,但现在,捉不到汪瓒,她就会替汪瓒去死。
为了不连累阿狸,她只能用刀架在阿狸脖颈上,周遭围了许多侍卫,但大家都知道阿狸是周铮的心头宝,所以大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雷黛娇伤了阿狸,直到周铮过来后,才与雷黛娇讲条件,“放了锦妃,孤可以留你一命,让你平安出宫。”
雷黛娇眼神凌厉,冷哼一声,“你先让我平安出宫,否则,我不介意拉她一块陪葬。”
周铮可是一国帝王,怎会受人威胁
周铮冷笑一声,“孤生平最忌威胁,威胁孤者,下场只有……”周铮正在说话时,手已经快速拔出身边侍卫腰间的利剑,只听他微微蹙眉,冷冷吐出一个“死”字时,手中利剑在内力的催动下,如游龙过海,在空中翻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到雷黛娇的胸口,那剑又快又准,只在众人眨眼间,鲜血四溅,雷黛娇胸口中剑,已然倒地不起,而阿狸也被吓得摔倒在地。
阿狸不可思议的看向那站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周铮,原来在周铮眼里,她的命并没有权利值钱。
阿狸落下了两行清泪,众人都以为阿狸是被吓的,可只有阿狸自己知道,那是她后悔了,后悔放弃傅恩德,选择和周铮进宫。
周铮可以给阿狸荣华富贵,但唯独给不了爱,可傅德恩不一样,他虽给不了阿狸最好的,但他会深爱自己,倘若今日是傅德恩站在这里,绝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呵哈哈哈!!!”
阿狸看着身后惨死的雷黛娇,她哭笑出声,但心里更多的是自责。
周铮走到阿狸身边将阿狸温柔的扶起身后,才关心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阿狸强忍着心痛,摇摇头,“妾身没事。”
周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周铮说着,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敢威胁锦妃的刺客拖出去,乱剑分尸,丢入乱葬岗,让野狗分食。”
周铮每说一个字,阿狸的心就痛上一分,因为雷黛娇可是和阿狸从小一块长大的,他的母亲对阿狸有救命之恩,但最后,却要阿狸眼睁睁看着雷黛娇落个死无全尸之地,这叫她怎能不痛?
可经刚才一事,阿狸也明白了,周铮表面上对自己深情一片,但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是整个匈奴的天下共主,在他身上谈真情,太奢侈了,所以,若阿狸现在为雷黛娇求情,只会惹得周铮怀疑。
阿狸只能将心痛如绞强行压下,一言不发。
而周铮命人将尸体拖下去后,便将阿狸打横抱起,进了长春宫。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本应是炎炎夏日,天空却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为这炎热的天气降了温。
兖州城内,因暴雨连连而导致街上空无一人。
但在一座府上的正堂里,苏江酒正摆了一桌宴席,邀请了白清兰、华凌风、陌风和虞暥四人来府里一聚。
自苏江酒被罢黜了王爷身份后,景王府也被没收了,如今她是庶民百姓,这座府邸是她自己从景王府离开时,拿的钱买的。
只因苏是国姓,庶民不能用,所以她的府邸没挂牌匾。
好在她还开了一家鸿飞楼,鸿飞楼生意不错,也能养活自己,郁瑾瑜和桑故卿。
酒桌上,四人对坐。
苏江酒今日请白清兰和华凌风前来,就是为了给欧阳离解蛊。
苏江酒便直接和华凌风,白清兰直说了请他们来的目的。
华凌风闻言,有些为难道:“江酒,抱歉啊!我不会蛊术,但清兰会,她可以帮你。”
白清兰笑道:“嫂子,解蛊好说,但这不同的蛊术有不同的解法,你要把欧阳将军请过来,我把过脉后,才能对症下药。”
苏江酒微微颔首,“好,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等会她就会来……”苏江酒话音刚落,突觉一阵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她刚要从椅子上摔倒时,旁边的白清兰一把接过了她。
白清兰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这才发现苏江酒的脉象虚弱紊乱,白清兰看了一眼苏江酒的眼眸,微微泛红,眼白上有红血丝,这是中蛊了。
离苏江酒很远的华凌风急得一下站起身来,他惊呼道:“江酒!”
苏江酒只晕厥了一下,才慢慢缓了过来。
华凌风关心道:“你怎么了江酒?”
苏江酒微微摇头,“没事,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华凌风见苏江酒慢慢好起来才关心了句,“江酒,要注意身体!”
苏江酒对华凌风微微一笑,“好!”
白清兰又重新坐好,而恰巧这时,婢子走了进来,向苏江酒禀报欧阳离来了。
苏江酒应道:“请他进来。”
婢子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良久,欧阳离走了进来。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苏江酒行了一礼,唤道:“殿下!”
苏江酒瞥了白清兰旁边的空位,“坐吧!”
欧阳离依言坐下后苏江酒解释道:“欧阳将军,你旁边的这位浮生姑娘精通蛊术,我今日特意请她来为你看看。”
欧阳离应道:“多谢殿下费心了。”
欧阳离语毕,白清兰恭敬道:“欧阳将军,可否让在下先为你把脉”
欧阳离闻言,从容大方的伸出手腕,白清兰为其把脉良久后,才发现脉象紊乱如麻,时急时缓,白清兰收回手,询问道:“欧阳将军,蛊发时,你有什么症状?”
欧阳离想了想才诚实应道:“动弹不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心脏疼痛难忍。”
白清兰应道:“这是生死蛊,生死蛊是专给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而下,所以对男子的身体损害不大。欧阳将军,我可以给你解蛊,但过程痛苦百倍。”
欧阳离打断道:“只要你能帮我解蛊,不再受人控制,痛苦百倍我也愿意一试。”
白清兰轻笑一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若施蛊人是个女子,杀了便是,施蛊人便不能再控制你。生死蛊一雌一雄,雌蛊死了,雄蛊也会在欧阳将军身体里慢慢死掉,此后对你不会有影响。”
欧阳离有些激动的反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
欧阳离对白清兰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告知!”
白清兰笑道:“不必客气!”
欧阳离此刻只想回去杀了那个囚禁他好几日的人,他要把自己所受的折辱都在今日洗净。
欧阳离站起身,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殿下,今日多谢您盛情款待,但臣还有事,恐要先行一步,万望殿下恕罪!”
苏江酒应道:“无妨!去吧!”
欧阳离又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