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见那个男人端坐在书案后,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审视着她,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回西院。\"宋颜汐猛地甩头,像是要甩掉这个令人窒息的画面。
秋霜识趣地闭上嘴。
她不是春桃那个傻丫头,不会为了劝主子而触霉头。
春桃现在还在柴房里关着呢,听说昨晚又饿了肚子。
一路回西院的路上,宋颜汐的脚步慢悠悠的,脑子里却在飞速转着。
白日里宋家的慌乱还在眼前晃,刚进门时那股子被亲情裹挟的焦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释然——她根本没必要去求顾斯年。
父亲今日在厅上急得口不择言,可细想起来,那些御史参奏的罪名,说穿了也不过是“治家不严”“草菅人命”。
前者最多是罚俸,宋家这些年靠着她从侯府带来的贴补,哪里会缺这点银子?
至于后者……宋颜汐脚下一顿,随即又迈开步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不过是后宅妇人争风吃醋闹出的人命,就算捅到朝堂上,难道还能真的定父亲一个死罪不成?
皇家最重体面,这种家宅丑事,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真要论罪,也重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还有顾斯年在朝堂上呢。
那份救命之恩,再加上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宋家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岳家。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就不信顾斯年会眼睁睁看着宋家倒台——不为别的,单是“忘恩负义”这四个字,就够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了。
这么一想,宋颜汐心里顿时松快了不少。
说到底,这件事根本犯不着她放下身段去求那个冷心冷情的男人。
与其在他面前自取其辱,不如把心思放在更要紧的事上。
比如宋容儿。
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一日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证明宋容儿死了。
还有采买懂医的奴婢那件事,也不能全指望宋家,侯府的人脉可比宋家广多了。
只要做得隐蔽一些,总能更快寻到合适的人。
找到懂医的人,才能更好地应对容儿回不来时可能遇到的状况。
毕竟还有五天,她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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