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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洪天明看着顾瀚文没什么变化的表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真昏头了?什么时候这种话都能轻而易举动摇你的心智了。”
“先坐。”顾瀚文抬手压下了躁动的洪天明,把他压在椅子上,斟了一杯茶。
等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他才开口:“无论他说的是故事,还是真实,他说的都很完整,完整到我半个小时内不断的寻求破绽都没能找到明显的漏洞。”
“编故事还要求逻辑自洽呢,这能说明什么?”洪天明皱眉反击。
“那被他称之为代号“黄泉路”的灵异地带呢?这条路我们甚至还只是在规划阶段,很多事情都只是在设想中,具体的情报哪怕是在革新会内部都只有你我和王老爷子知道,可他不仅完善的阐述了一切,甚至描绘出了我们预想中的灵异地带未来蓝图,这不是胡编乱造可以解释的。”顾瀚文认真的言道。
“.....”洪天明闻言为之沉默,以他的智慧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话不是完全没有可信度,可太过于天方夜谭。
尤其是对方的计划就是拿普度大师的命去赌博,主动让普度大师去接触未知的灵异,这一旦是陷阱,等于他们亲手把普度大师推进火坑。
“急躁解决不了任何事,你也很清楚今天发生的太多异常都没办法用我们过往的经验去判断。”顾瀚文沉吟了一下,喝完了杯中的水,“让所有人都进来吧,投个票。”
还算宽敞的民房不一会就坐满了人,沈林坐在最中央的凳子上感受着四周包含各种情绪的目光只能迎难而上,看着顾瀚文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你们都把各自的表情收一收,不要弄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
“重新介绍一下,你们面前的年轻人是我的旧识,二十年前曲平一地曾有一贯道邪教作乱,用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做要挟,太平道也遭了算计,如果不是沈林他们帮衬,太平道或许就被路中一算计致死,最终的结局大概率是双方同归于尽,也就不会有我们今天这个局面了。”顾瀚文摆了摆手,舒缓了一下屋内压抑的气氛。
“顾先生,事实上按照我所知道的历史记载,哪怕没有我们在事件中的活跃,您最终也会以类似的方式解决一贯道的问题。”沈林突然开口,实话实讲。
“历史和记忆都没有如果,无论你口中的真实是什么,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你的参与,你也确实在曲平事件中出力不少,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顾瀚文声音温和的纠正沈林的话。
场内谁都没有再说话,顾瀚文直奔主题:“你给我讲述的事情我内心是愿意去相信的,无论是你描述的结束战乱,国富民强,人民生活富足的未来,还是你口中对比这个时代针对恐怖复苏更加有条理,更加有想法的世界,都是我所期望的。如果这些是真的,最起码证明我们这一代人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无用功。”
这话一出,场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包括情绪最抵触的洪天明。
就像顾先生说的,他们这些人做眼前这些事风险高,没好处,甚至没多少人知道,纯属吃力不讨好。
可为什么还要做?左右不过“天下大义”这四个字。这个时代有人为了家国拼命,有人为了百姓抗争,有太多的人甘愿为了此人所描绘的那个光明未来付出一切,太多人都能,那为什么自己不能?这基本上是革新会大多人的想法。
“可是光有故事是不够的,你还有什么其他足以证明自己言论的证据吗?”顾瀚文添了这么一句话,立刻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沈林身上。
沈林皱着眉头,看向了一直板着脸的王不修,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顾瀚文。
“在我的时代里,已经彻底复苏的鬼判曾被有心人利用,恐怖肆虐,我被迫参与其中,在其中经历了诸多事件后让厉鬼本身出现了问题,得以让名为王不修的意识重新获得了厉鬼掌控,在之后就有了这么一封信。”沈林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顾瀚文先是感到惊奇,他快速的阅读了信件内容后笑的合不拢嘴,再回头看向王不修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都没收敛太多,看的古板的老爷子拳头一紧再紧。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可涉及到自己的名字总有一种未知的黑历史被莫名曝光的感觉。
王不修上前走了两步,直接从顾瀚文手里抢走了那封信,快速看了起来,越看表情越古怪,到最后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沈林:“这封信确实是我写的,我在特殊的信件传递过程中总会刻意的在名字和落款方面做一些细节性的标注,这事只有我自己知道。”
“还有吗?”顾瀚文目露喜悦,忍不住再问。
“我在代号为鬼故事的事件中,曾和这里的某位前辈有过交集。那起事件很特殊,厉鬼可以根据讲述的故事演化事件杀人,我经历了一个木匠因为偶然成为驭鬼者,在被意外发现后当作异端,不管是他还是女儿都被愚昧的民众最终处死的事件,我....”
“够了。”场内突然响起低沉而愠怒的嗓音,那穿着短衫,一直表情木讷的汉子此时此刻目光中展露出难以潜藏的杀机,他的愤怒让他自身的灵异都不稳定地开始暴走,足以展现他内心的起伏。
这样的反应足以证明沈林话语的真实性,就连四周其他人都忍不住侧目,他们一直以来都知道李赶山的女儿死了,乃至李赶山加入革新会最大的原因就是想努力实现人鬼共存的时代,以求在未来那不可思议的时代以另类的方法复活女儿。
可他们知道的也仅限于此,根本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