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太子命他到道观来取硝石,他兴冲冲地走出宫门,看来称心还是有希望的。
以前是皇帝在宫中看着,太子明面上也不敢太放纵,这不皇帝刚离开就让自己来找称心了吗?
硝石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太子要那么多硝石有什么用?这就是找个借口让我来看看称心过的怎么样。
秦胜坐着软轿,晃晃悠悠到了道观门口。
轿帘被随从掀开,他扶着轿杆迈下去,脚刚沾地,就觉出这道观里的气氛不对。
往日里虽清净,却也有几分烟火气,今日倒好,连个洒扫的小道士都不见,只听得正堂方向传来隐约的争执声,裹着股说不出的慌乱。
他皱着眉往观里走,刚转过影壁,就见正堂廊下围着三个人。
称心穿着素色道袍,背对着他站在阶上,手里攥着一卷经书,侧脸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秦英和韦灵符则缩在廊柱旁,两人肩膀紧挨着,秦英双手攥着道袍下摆,韦灵符头埋得低低的,垂在身侧的手还在轻轻发抖。
“你们三个杵在这儿做什么?是故意让咱家等着,还是成心躲着咱家呢?”秦胜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特有威压。
廊下三人闻声回头,称心先是一愣,随即上前半步,刚要开口问好,却见秦英和韦灵符身子猛地一哆嗦,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叔,呃,秦公爷……”秦英的声音发颤,舌头像是打了结,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秦胜,“没、没人通报,我们实是不知,不知……”
韦灵符也跟着点头,声音带着哭腔,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秦公爷,我们真不是躲你,京兆府的人刚走,我们以为是他们又回来了。”
“京兆府?”秦胜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顿住,眉头拧得更紧,目光缓缓地在他们三人的脸上扫过。
称心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茫然,秦英和韦灵符的神色却是慌得快藏不住了,“他们来这儿做什么?道观里犯了什么事?”
秦英咽了口唾沫,手指绞着道袍,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他们说出了一桩命案,问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还问这两天见没见过陌生人,有没有人出过城。”
他说着,偷偷瞥了眼身旁的韦灵符,两人眼神一碰又慌忙错开,“我们、我们都说没有,他们盘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就走了。这事谁摊上谁不慌啊?他们说的可是命案,要是缠上道观,可怎么得了?”
这话刚说完,秦胜还没接话,一旁的称心倒先皱了眉:“命案?他们问有没有人出过城,想必命案应该是发生在城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话没说完,就被秦英猛地打断:“对!定是外人干的,跟咱们没关系!”
秦英的声音太急,透着股欲盖弥彰的慌乱,韦灵符在一旁赶紧点头,手却攥得更紧了。
“蠢货!”秦胜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若是真的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会慌吗?
秦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够了又说道:“这点事就吓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秦英和韦灵符被骂得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却在打鼓,万一京兆府的人再回来查,查到他们城外抛尸的痕迹,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