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也在其中,另外还有两个身穿朱红盘领右衽袍的六品官。
高宇顺站起身来,将云逍挡在身后。
他倒不是担心云逍的安全。
而是因为威廉见过云逍,怕他当场认出,那样就没法玩下去了。
高宇顺极为嚣张地指着郭永富,喝道:“你一介商贾,胆敢公然违抗禁令,带一个泰西蛮夷入城!”
不光是广州,也不只是现在,早在大明开国之初就有明令,外夷无特许不得进入城池。
广州对于外来的商人,管理也是极为严格,只准他们居住在城外的怀远驿内,不准离开驿馆半步。
西班牙人的使团,至今还住在怀远驿内抚慰母羊呢。
郭永富不过是个商人,竟公然带着威廉来到这里,光是这一条就足够枷号示众。
郭永富发出一声冷笑,“这位是英吉利使臣威廉,曾经面见过国师大人,被国师委以重任,别说是这里,就是海事总督府跟那两广总督府,也是进出自如。”
云逍忍不住笑了笑。
郭永富显然是在大吹法螺,却也足见其张狂。
黎遂球看了云逍一眼,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
国师这是想要收拾广利号,有意坐实郭永富的罪名。
郭永富指着张乔,对威廉说道:“那个女人,就是我今晚上给你准备的,你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威廉听了通译的话,顿时骨头都酥了。
他不过是东印度公司的低级职员,这些年在南洋漂泊,常以母羊、土著女人解决,哪里吃过什么细糠?
这次到大明,本来只是打着东印度公司的招牌招摇撞骗。
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权柄仅次于皇帝的权臣,被当做大明去欧洲的带路人。
紧接着,大明的商人就找到驿馆,各种巴结讨好,着实过了几天神仙日子。
今天专门宴请他,请了身份高贵的将军和有实权的征税官陪同,还找了全城最漂亮的青楼女子伺候。
威廉觉得自己成了上帝的私生子。
作,继续作……高宇顺斥道:“身份低贱的商贾,指使军士如家奴,你就不怕被砍头?”
郭永富笑道:“咱可没那个胆子!这些军爷,可是私商稽查司的洪总稽查,为了缉拿走私商贾,特意从水师标营带来的!”
高宇顺冷笑道:“私商稽查司的人,到这玉带濠的花艇上来查私商,这可新鲜的很!”
一名六品官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倨傲地开口:
“本官海事总督府私商稽查司总稽查黄荀,专司私船巡查,稽查走私货物。”
“有良善百姓举告,今夜有私商在这艘花艇上,密谋走私货物。”
高宇顺“呵”了一声,“你所说的良善百姓,该不会是这姓郭的吧?”
郭永富得意地笑道:“正是在下!”
洪荀指着云逍和高宇顺,大声喝道:“他们就是私商,全部拿下!船上的所有女人,也全部带到衙门去问话!”
高宇顺从一名侍卫腰间抽出腰刀,冷冷说道:“咱家看谁敢!”
洪荀不屑冷笑,“公然抗拒官府,我看你长了几个脑袋!”
这时云逍忽然开口:“没错,我们的确是在这里秘商生意上的事情。”
威廉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伸长脖子朝云逍看去,勉强看了一个侧脸。
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酒顿时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