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眼睛,还真就像书里描写的那般,怎么说的呢,哦,对了,像是水葡萄,瞧瞧,又水又亮的,多好看
啊!”
夫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赞美个没完,女儿得到赞扬,文琴自然高兴,笑得都合不上嘴了,但是何蔚蓝就不是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美术馆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供她们评头论足,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是脸上却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
很快,夫人们的话题便转开了,转到了下一代身上,何蔚蓝没心情听了,坐了一会儿,便借口去洗手间了。
又不能一直待在洗手间,很快便又回来了,刚坐下,便听到一个夫人问:
“凌夫人,你家昊泽长得好有学习好,一定又很多女孩子追吧?”
乍听熟悉的名字,何蔚蓝一惊,难道凌夫人是凌昊泽的母亲?!
何蔚蓝不由得抬眼看向凌夫人,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相像之处,不过儿子的面相看上去要更平和一些。
“可不是,说不定现在瞒着你已经交上了?”
凌夫人微微挑高了眉梢,使得她本来高傲的神情又多了些骄傲。
“怎么可能,我和我家昊泽可是无所不谈的,他要是真交了女朋友一定会第一个告诉我的,而且,我家昊泽一门心
思的扑在学习上,也没有那心思。”
“就是有那心思,没有你的同意,恐怕也是不行的。”
凌夫人眼尾一挑,扫了一眼文琴和何蔚蓝:“那是自然,我儿子的女朋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文琴自然没有错过她眼睛里的那丝儿鄙夷之色,低头喝了一口茶,悠然道:“儿大不由娘,凌夫人别把话说得太满
了,否则收不回来,脸就丢大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好在她们都是要面子的贵夫人,很快这场杀气便消散于无形。
回去的时候,文琴见何蔚蓝脸有犹色,问:“怎么了?”
何蔚蓝咬咬唇,又犹豫了一会儿,说:“琴姨,我、我朋友打电话给我,说、说想让我过去陪她。”
一句话她说的吞吞吐吐的,说完,后背上也出了一层汗,心里也愧疚得不行。
“是不是你那个生病的朋友?”
何蔚蓝点点头。
文琴笑笑,说:“自打接了个电话,就见你的脸色不好,原来是一直在担心朋友啊!”说完,把她搂在怀里,“哎
呦,我女儿的心可真善良!”
何蔚蓝见她对自己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只觉得心口发疼,眼睛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
何蔚蓝乘出租车来到丽璟苑,因为是假期,她和陆承佑都不在这里住,李嫂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只需要在定期的时间来打扫就行了,看那些被擦得光明几净的窗户,应该是刚打扫过的。
何蔚蓝看和那直通而上的楼梯,想到那头会是什么,心里便涌起了一阵恐惧,犹豫良久,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双腿都麻木了,但是楼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而且自己的手机也没有响,如果他真的在等她的话,一定不会这么有耐心的,难道他不在?
何蔚蓝站起来,走到楼梯口,踮着脚瞅了一会儿,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上去。
“我还以为你会坐到沙发烂掉呢。”
何蔚蓝本来是低着头的,陡然一道声音在头上响起,本就揪着的心景这么一吓,差点就跳出胸口来,脚下的步伐一
晃,他的身体就朝后栽去。
陆承佑伸手拦住她的腰,轻轻一旋就像她给抱了上来,抵在栏杆上。
何蔚蓝喘息着,苍白着脸,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的没什么表情的脸。
陆承佑的手指刚抚上他的脸,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何蔚蓝,转身走下楼梯。
何蔚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没了他的支撑,自己的双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又深呼吸几口,平复了下情绪,她
走进自己房间里,进浴室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扯嘴笑了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这个电话打得有些长,等到他上楼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陆承佑推门进去,立即一股女子的馨香携带着一丝凉气扑了过来,让他心里的怒火稍减了些许,见书房里有亮光,
迈步走了过去,本来是充满力量和愤怒的手臂,在接触到门时却缓了下去,轻轻的推门进去。
台灯柔和的白光,温柔的笼罩着趴在桌上的纤弱身影,柔软的头发如黑锻般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令人
情不自禁想要去感受那丝滑般的感觉,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黑丝缠绕在手指尖,如水般的柔滑感觉让他想到了这一团发丝缠绕爱他身上的感觉,如此一想,身体的某处突地升起一股热流。
陆承佑蓦然放开,暗自低咒一声,在她面前,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个认知无异让他更愤怒。
何蔚蓝睡的一点也不舒服,嘤咛一声,转了转头,一张苍白绝美的小脸就显露了出来,在黑发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
剔透,密而翘的羽睫在脸上投下一个阴影,秀挺的鼻子一翕一合,眉头紧皱,樱唇紧抿着,似是陷入什么不好的梦
里。
陆承佑的视线一次划过,最后落在她的肩膀处,那里又几块明显的青印,他的脸色沉下去,手抚了上去。
这就是凌昊泽留下来的吗?
陆承佑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沉下去,变得阴狠狂怒,同时,五指一点点的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