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长大帅”三人齐声应道。
陆恒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各司其职吧,不用管我了。”
“大帅,我派一个连保护你。”张亦道。
“也好。”陆恒应了下来。
三天后。
张亦已经完成了征兵工作,共征得民壮三万四千人,远远超出了陆恒预计的人数。
不过在此乱世,兵自然是越多越好,陆恒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也是他虽无心军务,却执意要发展势力的原因。
张亦在经过陆恒同意后,决定将这些兵源混编成三个师,在整编结束后,就是陆大帅正式上任之时。
杨克难在第三天上午,提前将对乡绅们的调查结果摆在了陆恒面前。
饶是陆恒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些乡绅们的累累恶迹后,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民国六年三月,张家夺韩家村三十六户村民共计一百亩良田,并和土匪一阵风勾结,杀死村民七十四人,其中包括十七名不满十岁的孩子,劫走民女二十七人,韩家村成了鬼村。”
“民国七年三月,李家恶少李天来强暴胡家油铺胡老蔫儿的妻子,遭反抗,竟指使手下三十余人将此女侮辱至死,事后杀了胡老蔫儿和其一对儿女,放火烧了胡家油铺。”
“民国七年九月,黄家家主听信游方道士之言,以赤子心头血为药引,救治自己痴傻多年的儿子。三个月内,每日都搜集方圆百里的婴孩,剖腹取心,或强买,或偷抢,直至三个月后其痴傻儿突然暴毙。”
一桩桩骇人听闻的恶事摆在陆恒眼前,即使陆恒向来不觉自己是什么正义之人,但还是义愤填膺,只觉心头怒火蒸腾,恨不能将这些做恶之人杀个干净
“初来康城,只觉康城富饶,百姓安康。”陆恒叹道,“想不到表面太平的背后,竟有这么多的罪恶。康城都是如此,那其他地方呢”
杨克难沉默半响道:“如今山河破碎,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呢康城的确算好的了,百姓们能活下去,算福气,活不下去的,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运气不好”陆恒咂吧着这句,只觉心头沉重万分。
“你打算怎么做”陆恒问他。
杨克难沉默半响,道:“罚钱。”
陆恒眉头挑了挑,笑道:“我很奇怪,克难你面对曹少璘,尚有勇气将其公审,当众枪毙。怎么对区区几个乡绅,反而如此畏首畏尾”
杨克难苦笑道:“县长,您知道康城有多少百姓靠这些乡绅活命吗是一大半”
“康城几乎大半的田地都是他们的,城里几乎所有买卖,也是各大乡绅的。百姓们或者为他们种田,或者在他们店铺里做工。你只要敢动其中一个乡绅,所有乡绅都会联合起来反对你,而且他们极其擅长煽动百姓,一个不小心,就要出大乱子啊”
杨克难说得也有些激动,他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道:“县长,他们和曹少璘不一样曹瑛在石头城烧杀劫掠,只要他来康城,谁都没有活路,所以我才想要号召百姓们反抗”
“可是乡绅们不一样,他们至少可以让绝大多数百姓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
杨克难说到这里,长长吁了口气,看向陆恒道:“更何况,南国各城大多数乡绅都有联系,而各大乡绅和当地的军阀都是紧密相连。县长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乡绅,就不怕那些乡绅们说服所有军阀,来围攻我们吗”
“到那时候,我们就举世皆敌啦”
陆恒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睁开眼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乡绅们”
“按你说的做。”
“是,县长。”
杨克难如释重负地走了,陆恒等他刚一走,就让一个警卫员去召张亦过来。
闻听陆恒相召,张亦立刻放下所有事匆匆而来。
“大帅,你找我”
陆恒点点头,将桌上那叠罪状递给他道:“抄家灭门的事情做过没”
张亦接过,咧嘴一笑:“没少干。”
“好。”陆恒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克难一定会召集这些人议事,你带着你的兵,悄悄行动。名单上这些人,一个也别放跑了我要让今晚的康城,血流成河”
“是,大帅”
第三十六章血夜前夕
当晚。
百花宴楼三楼。
康城一众乡绅聚集一堂,能来的基本都来齐了。他们讨论的话题,自然是新任县长。曹瑛被杀,县长夺权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堂堂军阀居然被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区区买官县长给杀了
这些乡绅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要我说,没准儿这位新县长也有很大来头,”一个乡绅分析道,“要不然他怎么敢一来就杀了刘成要说他单枪匹马杀了曹瑛,还夺了军权,打死我都不信”
“黄老爷这话有理。”另一个乡绅若有所思道,“这位县长刚来,咱们都觉得他连护卫军都没有,肯定是四不靠。所以刘成才那么强硬对他,结果一脚踢到铁板上了。”
“真凶残啊”有一个乡绅感叹,他指着一边的空地道。“刘成就死在那儿,现在想起那一枪,我心里还发毛。”
此话一出,众乡绅都默认,心有戚戚焉。
刘成的死,让他们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我就不信他来头有多大”一个脸黑的乡绅突然冷笑,“刘成可是为那位做事的,现在刘存厚都快被打出南国了,那位独掌南国的局势基本确定他杀了刘成也就算了,可他还吞了刘成的钱,我就不信那位能忍了”
“就是”另一个乡绅也忿忿道,“那小畜生就是个刽子手,屠夫,迟早遭报应张老爷,你也是替那位做事的,难道那位没什么态度吗”
张老爷叹了口气,苦笑道:“就算有态度,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不过,这位新县长啊,咱们可是离他远点儿。不然等他不得好死的时候,崩咱们一身血,晦气”
众乡绅顿时对陆恒大家声讨谩骂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样子。
等骂够了,一个乡绅突然道:“你们说,这杨克难召集我们,到底所为何事”
“管他呢”黄老爷不屑道,“他现在是那小畜生的狗腿子,还能憋出什么好屁来要我说,咱们也别怕,我就不信,他敢把咱们都杀了”
张老爷嗤笑摇头:“借他俩胆儿,除非他不打算在南国混了”
“你是真不打算在南国混了啊”
刘府,得知消息的马邦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大哥,你这一杀,咱们可是把全南国的乡绅都得罪了,以后谁卖咱们粮食谁给咱们武器若是咱们扩大地盘,乡绅们煽动百姓造反,咱们怎么还怎么统治他们大哥啊大哥,咱们的钱是多,可坐吃山空啊我们的队伍,以后是要靠乡绅们来养活的”
陆恒在院中正在练武,他步如趟泥,起、落、摆、扣,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