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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锦绣 有限无敌 5470 字 2019-03-22

昌悲从心来,哭道:“钱大人,老夫这也是身不由己啊老夫身为河南巡抚,说得好听些是封疆大吏,但是老夫在那些朝廷大佬中屁都不是。钱大人你看看,这开封城中所有商铺酒店那有我吴培昌一家的,咱们吃酒的这个谪仙楼就是佟阁老家的产业,门口的钱庄是马阁老家的产业,开封府城墙都是冯阁老的家人承包修建,黄河河堤更是锦衣卫指挥使钱大人的叔叔在干,老夫是什么老夫虽名为巡抚,其实就是这些阁老勋贵的家奴啊”

吴培昌在这絮絮叨叨讲着自己的困难,钱遗爱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钱遗爱也知道吴培昌的难处,现在朝中楚党一家独大,就如同蛛网一样渗透进全国各行各业中。但是钱遗爱也没什么好办法,楚党势力已成,现在就连皇帝本人都轻易不敢动这些既得利益集团。

钱遗爱听吴培昌讲了半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的意思,钱遗爱叹了口气打断吴培昌说道:“吴大人,小弟也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没办法,只有你死了才能对皇帝有所交代,这样太子和首辅才能平安无事。小弟听说吴大人的长子也已经出仕,在湖广当县令,二子也是举人,女婿在财政部当一个书办,吴大人可要为他们想清楚,如果太子倒霉你的家人可就没有保障了”

吴培昌足足沉默了有一刻钟,然后问道:“子高,你我从广州就认识,还都在太子门下,哥哥也待你不薄,你要保证我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家人”

钱遗爱叹了口气说道:“吴大哥,你放心,太子也做过保证,只要太子登基那一天,必定还吴大哥一个公道”

吴培昌听钱遗爱这么说苦笑一声:“人都死了还要什么公道不公道想我当年北上勤王不成,南下投奔马明远,原本以为跟着皇帝能功成名就,但是哪想到都是黄粱梦一场啊”

钱遗爱看到吴培昌疯疯癫癫精神有些不正常,叹了口气站起来出了房门,钱遗爱交代吴培昌的家丁将他安全送回家,然后自己走出小院,经过小巷来到大街上。

钱遗爱看着高朋满座的谪仙楼,又看了看对面挂着马字灯笼的钱庄,还有远处巍峨的开封府新城墙,又想到屋中没了利用价值被逼着自杀的吴培昌,钱遗爱不免心中真是唏嘘。

“这个世界就是人吃人的世界,这个官场也是人吃人的官场,不入阁终究是棋子啊”

钱遗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开封府现在还像点样子的只有北城,北城也没有多大,钱遗爱很容易就走到了布政司衙门门口。

钱遗爱看到布政司衙门的灯笼,才发现怎么走到这里了,不过正好要见张家玉,顺路去看看也行。

张家玉和那个要死的吴培昌不同,吴培昌顶多算太子的一个钱袋子,可是张家玉绝对是太子的心腹,更何状现在东林党和粤党联盟,钱遗爱更应该去拜见张家玉。

和在正街的巡抚衙门不同,河南布政使司靠近北城门这里,僻静的很,除了布政司门口站岗的衙役外再无其他人。

那些衙役也很奇怪,这都天黑了这个读书人不去前街吃酒玩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衙役刚要上前喝问,钱遗爱先开口说道:“请两位大哥进去通报布政使张大人,就说他的学生钱遗爱来了”

那些衙役知道太子是张大人的学生,现在这个人怎么也说是张大人的学生,那岂不是这个人和太子也有瓜葛

想到衙役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张家玉知晓,张家玉知道后马上让人大开中门,自己亲自到门口迎接。当然这到不是张家玉多么尊重钱遗爱,而是钱遗爱的身份是钦差,如果张家玉有半点对钦差不敬传到政敌耳中那可不妙。

钱遗爱看到张家玉亲自来迎接赶紧躬身施礼道:“这么晚了还让老师亲自迎接,弟子死罪啊”

其实钱遗爱并不是张家玉的学生,只是跟着太子听过几堂张家玉的课,但是古人尊师重教,听过一堂课也算学生。

张家玉拉着钱遗爱的手说道:“正好,老夫明天想去找子高,子高你就来了,走进去咱师徒喝一杯”

张家玉身为正三品高官,每年俸禄足有五千多个银元,再加上张家玉原本就是广东东莞的大地主,在朱宏三从东莞起家时,张家玉的哥哥更是第一批兴办工厂的本地地主,所以张家玉还是有些身家的。

张家玉的老婆也是广东人,很快就安排厨房组织了一桌广东菜肴,二人就在张家玉的书房中边吃边谈心。

钱遗爱刚才受吴培昌影响,心情不太好,坐下后一言不发只是喝着闷酒。

张家玉人老奸马老猾,看到钱遗爱这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有事,故而笑着问道:“子高,心中有事说出来老夫帮你开导开导”

第八百八十三章解惑

钱遗爱这个人十分聪明,对官场上的那些龌蹉事看的也比较明白,但是钱遗爱毕竟年纪轻,涉足官场时间短,和那些官场老油条,比如马明远、佟养甲之流完全没法比。

马明远当年为了自己能当上首辅竟然派人攻击自己的亲哥哥,佟养甲为了抢功劳更是让自己相依为命的侄子去福建策反李成栋,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钱遗爱还学不来。

钱遗爱刚才看到为马明远、太子辛苦弄钱的吴培昌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钱遗爱心中十分不好受。

张家玉看到钱遗爱闷声不说话,不禁问道:“子高,怎么了心中有事说出来老夫给你开解开解”

钱遗爱叹了口气说道:“老师,学生刚才去见吴培昌了”

张家玉是太子的老师,所以太子想要吴培昌当替死鬼这件事张家玉也是清楚的,现在听钱遗爱这么说张家玉问道:“吴培昌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吴培昌为了家人考虑必须要死可是弟子刚才听到吴培昌最后说道,河南的钱他才占了不到十分之一,其他都是朝中那些阁老拿去了,什么马明远的钱庄,佟养甲的酒楼,冯自用的施工队等等”

张家玉听吴培昌肯认罪放下心来,现在事情发展有些超出张家玉的控制,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借着这件事要弄到内阁,所以张家玉也同意太子说的找一个替死鬼,让河南之事早些了解。

张家玉自己的事完了,再一看钱遗爱,张家玉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何不开心了,无非就是玻璃心碎了。

一个人的成长是分阶段的,在进学时学的都是如何为国为民的大道理,心中想着都是将来造福一方百姓的大理想。但是等到真正当了官后才发现现实和自己的理想差的太远,基本上是南辕北辙。

这个时候人很容易两极分化,一种人看到官场的黑暗后马上变得恨世嫉俗,拿起手中的笔做武器大骂这个社会,这个官场,这种人以明代的王世贞、杨慎、清代的蒲松龄、民国的鲁迅都是代表。

还有一种人见识到官场黑暗后马上随波逐流,有可能比以前那些官员更甚,这种官员有很多,比如严嵩、温体仁等,这种人数量还不少,基本上大部分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