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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大约再有个五六天左右,就应该可以尝试着重塑身体了。”

在沉睡的那一段时间里,他恢复的速度很慢,但自从苏醒之后,它恢复的速度大大提高,几乎是飞跃一般,以自己所能感觉到的速度在迅猛拔高。

倘若以这个速度保持住,他很快就可以不再叨扰林翾,与对方在躯体使用上分开,除却依然有契约维系之外,彻底变回到两个个体。

他很确信自己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扭转。

他只唯一不明确的就是自己的心思,且越来越复杂,弯弯绕绕,围绕着他与苍两个灵兽。

他是上古灵兽,活的时间很长,相应的对一切的感知也就变得迟钝,需要更久才能彻底弄通。

苍对他的感情,他知道绝不单单是养育之恩与对前辈的孺慕之情,那一双眼眸中的情感掺杂了类似于爱情的东西,他不是盲人,能够看得清晰。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数十年,直到他化为一枚蛋,又蹉跎了数十年的时光。

对苍而言,爱慕他已经成为了一件在生命中占了绝大部分比重的事情。

但他始终都并没有去戳破对方这隔着一层纸般的情感。

直至如今他已涅槃苏醒,与对方再度见面,也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有所转变。

“除了这灵药,你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沉默良久,他忽然问了这样一句。

他想听听别的,只要是从苍的口中说出来。

不一定是被藏着掖着这么许多年的表白,只随便说一些别的,与林翾和重光无关的,只与他们两个有关的事情就好。

可苍闻言却是忽然目光一凝,一瞬间流露出了些许不自然。

这不自然稍纵即逝,很快便又掩饰得极好,被苍压制下去。

而鸾鸟的眉眼间却是陡然严肃了起来,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始终搅乱他心神的东西。

“”,他没有催促,耐着性子安静着,想要看看苍会不会主动说什么。

倘若对方什么也不说,那就必定是心里藏着不想叫他知道问题。

毕竟刚刚那一抹别扭的眼神骗不了人。

082

一片安静之下,苍的尾尖几乎扭成一个结,弯弯绕绕,眼睛虽不躲闪,强自盯着鸾鸟,却难掩其中不自然的神色。

与对方在一起生活了数百年之久,鸾鸟已经能够对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出翻译,清楚地知晓它正在因为某些事情而紧张。

“”他以目光直视着苍,依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一颗心却是由此而缓缓向下沉去,逐渐被深渊吞没。

似乎是直觉和第六感的指引成了真,从来不曾对他有过欺瞒行径的苍保持了缄默,以无声来应对他的提问。

对视良久,鸾鸟终是感到了一丝倦怠与失望,朝着苍的方向摆了摆手。

“算了。”

什么也不想说,那便不说也好。

他甚至不给苍一个挽回的机会,话音刚落便已经与林翾交换了身体的使用权。

短暂的空白茫然过后,身体已然换了一个灵魂主宰,眉眼间的神色由一片冰冷转变为了带着些许无奈的温和,显然是身体被交还给了林翾。

一瞬间苍显得有些慌乱,尽管冷血动物被冰凉的鳞甲包裹,理应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它还是明显陷入了阵阵无措之中。

冰凉的金黄色竖瞳盯着林翾,妄图从林翾的脸上捕捉到一点鸾鸟的痕迹,却只是徒劳而已。

“”它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却又打消下去。

林翾的表情变了变,眉头微皱,拧出一个有些微妙的弧度。

“他要我替他带句话。”

他斟酌了一下,如此与苍说到。

鸾鸟虽然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他,却也依然能通过他来感知一切,这几天来他们交流得不少,已经十分熟练。

如今鸾鸟的魂体一言不发地直接缩回到了他们的契约之中,却要他当个传话员,帮忙带话给面前这条蛇。

听闻鸾鸟有话要说,苍的眼眸之中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神色腾然生出几分光亮,鳞片随着自己身体不自觉的摩擦而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

“他还是那句话”

林翾的表情微妙,犹豫着开口,声音柔和,十分轻飘飘的模样,带着些许不确定。

“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如果没有,现在就可以走了。”

老实讲,他并不知道鸾鸟在做些什么。

明明一开始一切都好,却突然毫无理由地翻脸,就好像非要从对方这逼问出一些什么来。

与鸾鸟不同,他对苍并不足够了解,因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丝毫没有感觉到苍方才有一瞬的不对劲,所以自然也不能理解鸾鸟的所无所谓。

他只觉得面前的蛇兽分明是冷血动物惯有的模样,看上去便叫人胆寒,可眼眸中深深的痴迷憧憬与依赖感偏偏叫他想起了重光。

重光也是惯常一副粘人又仰慕的模样,与苍别无二致。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当他看到重光流露出慌张无措的可怜姿态,服软做低的样子时,他通常都会瞬间心软,再也生不出气来。

哪怕是重光犯了什么错处,触碰到了他的禁忌,他也会在这种目光之下软化了态度,伸手去揉搓重光的头发,再宽容地给予对方一个机会。

但鸾鸟与他终究是极其不同的

明明拥有着比他还要柔软的声音,却性格冷硬坚定,整个人看似并不锋芒毕露,可却有着实打实的棱角。

鸾鸟绝对忍受不了任何欺瞒,尤其是最亲密的存在,譬如苍。

“我没有什么瞒着他的。”

听闻林翾所言,苍似乎显得有些崩溃,沉默数秒,才如此叹息了一句。

它当然知道鸾鸟是什么意思。

与鸾鸟在一起的数百年时间,于鸾鸟而言或许只是生命的一部分,而于他而言,是生命的全部。

幼年时它依赖一手将自己养大的鸾鸟,深深地仰慕这个强大而又美丽的上古灵兽,这种感情深植入心,一直伴随着他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巨蛇,逐渐变成了爱慕。

它的生命中只有鸾鸟,也只爱过鸾鸟一个,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悉数给了对方。

因此它不自觉地观察鸾鸟的一举一动,一笑一嗔,对方只需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