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一个戴着眼镜,正拿着一根毛笔在写着什么,边上的人瞧见了这个小跑过来的年轻人,不由得拍手笑道,“好你个老三,又在那里贪看西洋景耽误了上课的时辰所幸时辰刚刚好,”一个人从怀里拿出了怀表,仔细的看了看,“还有十分钟就迟到,如果迟到了可就是要罚扫厕所了。”
那个低头写字的人抬起头来,看着老三笑道,“你也不用急,等会子如果数学课上的二次方程解不出来,也是免不了要扫厕所”
小跑过来的老三扶着石柱子气喘吁吁,“你们别说嘴我前几天苦心学了许久的二次方程,绝不能够解不出来,若是再解不出来,自然心甘情愿去扫厕所,咱们这学校,语数英三门是必然要及格的,如果不及格到时候毕业不了,老少爷们的脸面可是丢到保定去了,不敢不认真学。还有,你们成日里在学校里头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他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可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我告诉您各位:北洋南洋联手,歼灭法国北越舰队”
“这可是真的吗”在门口负责考勤值日的人连忙说道,“别是你老三胡咧咧”
“那里还有假,”老三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原本值日的人连忙跟在后头问东问西,突然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许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几个人连忙转过头,看到了外头有排成几排的穿着石青色的警察朝着前方奔去,越过了启德中学,几个人转过身子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看着两排警察跑了过去,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神色,这个年纪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时候,“这是怎么了出动了这么多警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大事儿了”
那个老三看了看方向,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一拍手,“我知道了。”倒是把边上的人吓了一大跳,“是去了宗人府,那里头热闹的很,今日围了许多人,看来八旗的老爷们又要闹事了”他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只是咱们学校管的严,不然能溜出去瞧一瞧就有意思了。”
列队的警察飞奔到了宗人府前,也不做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广场上列队,马车马车夫还有随从等顿时骚动了起来,显然他们想到了上一次自家的主子在这里被警察一一抓进宗人府大牢里面的凄惨模样,所幸今日警察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站着不说话,饶是如此,原本熙熙攘攘的宗人府前已经是安静了不少,有眼色的人想要进宗人府通知外头的局势,却被门子无情的拦住了,“今个不同以往,七王爷进宗人府的时候就已经交代了,议事的时候儿,就是天王老子,谁也不许进去”
宗人府是一个冷衙门,但是他的地方占据的极大,毕竟当年弄这个的时候就是为了考虑圈禁不成器的宗室,所以必然要修的宽敞些,加上是一个冷衙门,所以自然,这当差的人没多少,地方宽的很,就说今日八旗宗室、各旗官员都尽数到齐,在议事厅内就坐,也不见任何拥挤之感。
、八十二、大胜之后四
高堂之上,当中设着一个黄花梨木太师椅,空无一人,不仅仅是此处空无一人,就连前面十来个的位置也是空的,后面倒是坐了不少人,只是这时候一点肃穆之象都没有,互相着交头接耳,“你说说,”角落里头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在对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七王爷这个劳什子改革,弄的成吗”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冷哼一声,他的身上穿着是四团龙补服,显然起码是一位国公,只是补服的下摆补了许多补丁,看来生活是有些窘迫,“我是半点都不关心着七王爷要什么改革,只要他把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我什么事儿都赞成,就是当即剥了我这身补服,也一丁点的意见都没有,只是怕有些人,”他微微冷笑,特意压低了声音,“只怕是儿子当了皇帝,就把这万里江山都当做是自己个夹带里的了,要知道这天下,不是他老七一个人的,咱们这些列祖列宗留下来的功劳,那都是一句话说免去就免去的嘛。”
“我听说,这可不是七王爷的主意,”边上有一个人插话了,“听说是宫里头的意思”
“宫里头的意思难道是”
“是哪一位,只有她才能使唤的动七王爷,也不瞧瞧这么多年,老七都是不当差的怎么巴巴的借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过来就是宫里头那位使唤的”
“不能够,”那个花白头发的国公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西圣爷最是体恤八旗,八旗这些年多少年轻的小子有了着落,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别的不说,这一点我是服的,虽然咱们没多少分润,到底也没短了咱们的钱粮,比文宗皇帝的时候打折发放钱米,现在可是十成十的了,这可是仁政啊,听老祖宗说,从高宗皇帝之后,这钱米就没有十足的发的,如今可是西圣爷的天恩,还记得咱们老祖先的功劳,不像那些起子,”他的鼻子又发出了一声冷哼,“变的花样来作践咱们,一个仗着是国丈,其实只是个蒙古鞑子,一个是偏门出来的幸进,都是不成器的东西,眼红咱们这些人的铁杆庄稼,想要咱们都寻了死,他们才高乐呢。这些都是奸臣,蒙蔽了西圣爷”
中国人的典型思维就是君必然是明君,如果有什么不得人心的行为,必然就是奸臣蒙蔽圣聪的缘故,这个花白头发的国公显然说奸臣,就是承恩公崇绮和贝子载凌二人,他在发着牢骚,边上的人却不理会他了,径直说起了眼前别的事儿,“把八旗的这几个都统还有几位辈分高的宗亲请进去密室里头谈什么,咱们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啊哥几个,咱们可别被人卖了。”
“凭什么,也越不过咱们,”边上另外一个红光满脸的胖子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银扳指,“咱们和地下的旗人联系最紧密,没有咱们去帮着说,地下的人一概都会反起来,您信不信”
殿内的人面色各异,折射出了接下去可能会遇到的困难,不一会,外面的官员高声喝道,“五王爷,七王爷到”
胖胖圆脸的惇亲王和醇亲王一起到了,惇亲王的脸色轻松,显然不把这里头的阵仗放在眼里,醇亲王脸色愁苦,显然有些不开心,两个人走进了殿内,所有人起立,微微弯腰鞠躬示意,醇亲王看到了当中的唯一位置,微微一愣,看着边上的惇亲王,“五哥,这是”
“你是监国,”惇亲王大手一挥,“你一个人坐这里就是,我就坐下头,什么事儿,我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