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点点头,“厄尔口城是肯给的。虽然他们一直在附近做小动作,准备夺回此城。”
“别的呢”朱学勤问道。
“尼布楚和乌兰乌德必须交还给俄罗斯,楚库柏兴可以给我们。”
“可笑,”李鸿藻摇头说道,“俄罗斯人这也叫退步还是没有把中国放在眼里,要知道北海一带俄罗斯已经再无可用之大军,还搞这样的臭架子,给谁看尼布楚、乌兰乌德已经在中国之手,万万是不可再还给他们的”
“保定公说的极是,”塞尚阿看到了恭亲王犹豫的表情,连忙接口说道,“再说了就这么点地方,怎么安置蒙古诸部这草场好不好倒是其次,也没有这么多地方可分的啊。俄罗斯人的态度咱们都是知道的,若是指望他们赔款,是半点可能都没有,那既然没有了别的招数,就割这么点土地,实在是不行”
文祥说道,“赛公勿急,俄罗斯这么说,也只是讨价还价而已,就如我们要北海全境之地一样,我们无法做到,他们如今的条件,他们自己个也清楚,无法达到,”文祥对着恭亲王说道,“王爷,我以为,若是这里行不通,不如让理藩院尚书庆海出马,先和西伯利亚总督接触一下。毕竟大使级别还是太低了。”
恭亲王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不能晾着他,免得说我们没有诚意,他们恼羞成怒就不好了,文山,你就不用再去见那个无礼的大使好了,让奕劻去,皇上有了旨意,说北海三城务必要收入囊中,不能囊括北海,起码也要南北分而治之,咱们料理这件事,只能再往条件上谈,却不能往下砍,再发下军机处的廷寄,北边的战事不要停,务必要继续扫荡北海南部各地,将俄罗斯人在此地营造的城池一一拔起。”
“边打边谈如此甚好,”宝鋆喜滋滋的说道,“免得俄罗斯人以为可以借着谈判的机会在我们这里想占什么便宜去。”
“御前有几个伴驾的王爷倒是武勇,”文祥对着塞尚阿说道,“请旨前往境外,找俄罗斯人试试身手,皇上已经准了。”
“如今武备兴起,也是国朝之福啊,”塞尚阿捻须笑道,“如今军容之胜,连夺北海三城,打的俄罗斯毫无脾气,实在是大快人心。”
“总理衙门那边,还是要文山你继续盯着,”恭亲王对着文祥说道,“搞清楚各国的意思,接下去咱们怎么个态度,也有个依仗不是”
“英国人是持中的,他们似乎不愿意涉及到中国和俄罗斯的对抗之中,但是他们隐隐说起过帕米尔一带的领土归属问题,我心里揣度,如果我们在那里保持沉默,他们应该会帮助我们。法国人强烈反对,不过他们还没有什么别的动向,只是限于嘴上抗议这倒是无关紧要,美国人也热情,要求调停,这倒是可以请他们帮忙说和一下。奥国对着俄罗斯的举动十分不满,已经准备出兵巴尔干帮助土耳其了。”
“这是好事儿,”恭亲王笑道,苏拉来报,“北洋水师的奏报。”
恭亲王打开一看,“恩库页岛附近看到疑似俄罗斯军舰,警告无效,业已击沉”恭亲王放下了奏报,“很好,”恭亲王笑道,“家大业大不怕事儿闹得大,海上的事儿也解决了。接下去就该俄罗斯人低头了。”
、二十七、大捷之后七
“什么叫疑似俄罗斯军舰”李慈铭看着翁同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里还有疑似一说”
“是悬挂着俄罗斯的国旗,到底是不是俄罗斯本国的,如今倒是也不知道了,”翁同龢说道,“已经击沉了。”
“北边战事最怕的就是有海上之战,说到底朝中衮衮诸公,最怕的还是寇从海上来,所幸中国远离欧洲列强,北洋水师又是堪战。如今北边大胜,海上却有了纷争,接下去就要看谁让步了,不管如何让步,定局差不多已经定下了:朝中如今必然有一番攻城略地的大功在等着。”
“莼客,难道不以为俄罗斯要在水师这头报复吗”翁同龢十分担心,“若是俄罗斯水师大举而来,些许的胜利又要烟消云散了。”
“俄罗斯人不可能为了北海区区之地而大动干戈,”李慈铭微微不耐烦,但是还是解释道,“正如中枢,其实对着北海之战要如此大动干戈,大约很多人还是不以为然的,只是皇帝一力主张,军机处又伴食画餐,自然能一力推行,可俄罗斯国内,倒也不是说他国皇帝无权,但是俄罗斯国中贵族势力颇大,凡事讲究无利不起早,若是为了这里头的蝇头小利,而要大动干戈,实为不智,俄罗斯人不是愣头青。”李慈铭继续说道,“我猜,大约又是西伯利亚总督自己的什么武装船只吧,不然北洋水师怎么说击沉就击沉了。”
“我原本以为莼客精通诗书,如今一看,才知道莼客大才,西洋诸国之事均如观掌纹,不由不叫老夫钦佩啊。”
“老大人谬奖,学生也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李慈铭笑道,“报纸上连片介绍西洋诸事,学生看的多。自然就会用了。如今借着北海大战,朝野谁不知道北洋之地,知道北海之水,苏武牧羊。徐达北伐的事儿那里头的事儿,老百姓估计比俄罗斯人知道的还清楚了。”
“是啊,报纸之事,如今看来,抵得上一个翰林院。”翁同龢叹道,“以前无论是谁都看走眼了。高伯足干的好大事”
“高伯足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太久了,”李慈铭神秘得笑道,“老大人有此意乎”
“有心无力也,”翁同龢说道,“高伯足是皇太后的人。”
皇太后撤帘归政,可谁也不敢忽视于她,“是皇太后的人,但是也没有什么亲信几年之内没有升迁的道理,”李慈铭笑道。“当个报纸的提调官有什么前景之前倒也是罢了,当着太后的北门学士,出谋划策,但是太后撤帘归政了,不能面见外臣,那这提调官也没什么意思了。王恺运在广西为官当得风生水起,吏部几年的考核都是卓异,只要还有为官之心的,必然是等的来不及了。”
“可太后当年掌握天下大权,都未见安排高伯足。”翁同龢说道,“可见,这其中必有什么缘由,或者高伯足不肯。或是太后不愿。”
“可既然是如此,老大人为何不试一试呢”李慈铭笑道,“若是能移走高伯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