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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 因顾惜朝 6739 字 2019-05-06

“我倒记得,”匡源接口说道:“世祖章皇帝宾天,圣祖仁皇帝八龄践阼,那时是先成服,后颁遗诏,再下一天,在太和殿即位,颁诏改元。”

“不错”载垣点点头说,“列朝的皇上,都是在太和殿即的位。”

“还不错呢我看简直就不通”肃顺嚷着。载垣虽然袭封了怡亲王,而且年龄最长,但论辈份是肃顺的侄子,所以他驳他的话,很不客气:“照你这么说,一天不回京,国家就一天不能有皇上”

“你别气急,”载垣的修养倒是很好,“原是在商量着办,你再问问继园,也许他有好主意。”

杜翰早已把这件大事研究过了,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地说道:“列公的话都不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太子应该柩前即位,可也得按照本朝的家法,在太和殿行大典,颁诏改元。”

这番话面面俱到,谁也不得罪,但嫌空洞,而且也似乎有些矛盾,肚子里黑漆一团的端华,却偏偏听出来了,赶紧问道:“继园,你的话是怎么说又说柩前即位,又说在太和殿行大典,难道即两次位吗”

“回王爷的话,”杜翰答道:“柩前即位是皇太子接掌大位,太和殿行大典是行登极大典,原是两回事儿”

“啊,啊”端华颇为嘉许:“说得有理”

这一下杜翰越发侃侃而谈了:“说要按成例办,现成有个例子,四十一年前,也是七月,七月二十五,仁宗睿皇帝在这儿驾崩,王公大臣遵照朱谕,请宣宗成皇帝即了位,当天恭奉梓宫回京,八月二十七在太和殿行登极大典。如今也可以这么办,先请幼主即位,名位一正,其余的就都从容了”

这个办法完全符合肃顺的心意,幼主不即位,顾命大臣就不能用“上谕”来号令全国,且若是要回京登基,那这几日可是国无君了,再者,肃顺也怕回京,受到皇后的干涉,顾命的权柄削弱了那可就不妙了,有些事还是要早点形成事例才好。所以听完杜翰的话,随即大声说道:“好极了就这么办。继园,”他又问:“那么幼主即位,到底什么时候最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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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顾命大臣三

“最好在大行皇帝小殓的时候,即位成服一起办。”

“好”肃顺吩咐:“传钦天监。”

顾命大臣等把钦天监的官员传来,选挑小殓的时刻,那官员答道:“今天申正,时辰最好”

“混帐东西,什么好时辰”肃顺大喝一声:“国丧是大凶之事,还有什么好时辰好挑的”

话是驳得有理,但又何至于发这么大脾气钦天监的那官员吓得脸都青了。

在座的人也都觉得肃顺未免过分,只有杜翰明白他这脾气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申正太阳已将下山,幼主到那时才即位,不能发诏旨办事,这一天就算白糟踏了。

这番意思自然不能明说,杜翰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天气炎热,大行皇帝的遗体,不宜摆得太久,”他向钦天监的官员说,“成殓的时刻,你再斟酌一下”

那官员原也相当机警,刚才是让肃顺迎头痛斥,吓得愣住了,这时一听杜翰的指点,恍然大悟,当即装模作样地用指头掐算了一会,从容答道:“小殓以辰正二刻为宜,大殓以申正为宜。”他不再说“好时辰”,只说“为宜”了。

杜翰点点头,嘉许他识窍,但小殓要早,大殓不妨从容,便转脸看着肃顺说:“中堂看如何申正大殓,只怕预备不及。”

肃顺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极大的西洋金表,掀开表盖一看,这时照西洋算时刻的方法是六点钟,辰正二刻是八点半,还有两个半钟头,预备起来,时间恰好,申正大殓,确是太匆促了,“大殓在明儿早上吧”他说。

“明天早晨大殓,以巳初二刻为宜”这一下,钦天监官员不等杜翰传话,便先抢着回答。

巳初二刻是九点半,不早不晚,也算相宜,肃顺一点头,事情就算定局了。

第二件急需决定的大事是派定“恭理丧仪大臣”,这张名单是早就在肃顺家的水阁中决定了的,拿出来念一遍就是。接着又商量哀诏的措词,照杜翰的提议,由焦祐瀛执笔起草。也谈到“恭奉梓宫回京”的事,那需要一百二十八个人抬的“大杠”,沿路桥道,必须及早整修,决定立即命令署理直隶总督文煜到热河来商议一切。其余的大事还多,但此刻无暇计及,马上就得预备皇太子即皇帝位的大事了。

。。。。

皇太子哭的有些累了,就休息在了贞贵妃的住所里小憩,嫔妃们已经散去,丽妃已经哭晕去,云嫔自告奋勇地去,嫔妃们各自伤心不提,贞贵妃也是一样,见到在榻上犹自带着泪痕的皇太子,如今的贞太贵妃脸上的泪水流啊流,用手里的绢子总是抹不干。

梅馨进来附在太贵妃耳边说了一句话,太贵妃止住了流泪,“这是怎么回事杨庆喜不见了”

“御前乱糟糟的,大行皇帝宾天之后,就再没瞧见杨总管了,这会子大伙正找他呢。”

“那就去和肃顺说,”太贵妃说道,“我只管管着皇太子,这些事也不是我该管的,”太贵妃给皇太子掖了掖被子,“大行皇帝宾天,我才几岁,都已经成了太贵妃了,”说道这里,贞太贵妃又忍不住流泪,“什么指望都没了,就看着皇太子吧”

主仆又说了几句话,不多会,外面已经传话进来,说大行皇帝小殓的时刻快到了,请皇太子去行礼。贞太贵妃让皇太子起来,载淳有些不乐意,甚至带了一点惧怕的表情,他实在是被皇帝驾崩已经肃顺在皇帝驾前厉声高喝吓坏了,“额娘,我实在不愿去,”载淳在贞太贵妃前撒娇,“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人,凶的要命”贞太贵妃好生宽慰,接着,又是景寿亲来迎接,由张文亮亦步亦趋地陪侍着,皇太子这才愿意动身,一伙人把皇太子迎到了烟波致爽殿。

殿廷内外,已挤满了王公大臣,以及在内廷当差的天子近臣,按着爵位品级次序,肃然站班。皇太子看见这么多人,不觉畏怯,只往张文亮身上躲,但忽然间站住了,响亮地喊了一声:“师傅”

一廷的亲贵重臣,连皇太子的胞叔在内,独独李鸿藻得蒙尊礼,师傅真个受宠若惊了

但皇帝刚刚晏驾,不便含笑相迎,只赶紧出班下跪,以哀戚的声音说道:“请皇太子节哀顺变,以完大礼。”

这两句话皇太子那里听得懂只看着师傅发愣。肃顺可就发话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