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冰河到来了,于是明朝结束
其实王巨说的齐商税,也未必是戗害权贵利益。一是能保证这个国家长久,二是宽松平民百姓压力,三是能产生更良好的经济环境,有了这个经济环境,各个权贵的收入也会必然增涨。
就象后来的中国,五花八门的税务比现在宋朝岂不是更多,但因为经济发展,造就了多少有钱人特别是那些有背景的商人,得到了多少受益
可王巨就是说了,现在能有几个人相信
“难哪。”
“是很难哪。当初陛下下诏将臣调入条例司,为何臣不乐意无他故,介甫公变法,许多地区确实会严重扰民。而臣所想的却是真正不加赋而国自用之策,道不同不相为谋,臣如何愿意呆在条例司”
“但你未向朕说啊。”
“陛下,那就你错怪臣了,臣当真未说那么何来的裁减军队,精兵强军又何来的坊场河渡又何来的减少科举恩荫名额之进谏并且当时朝廷亏空那么些严重,虽然介甫公一些做法不好,然也是救急之策。若无介甫公之变法,又何来的今天朝廷财政宽裕两难之下,让臣说什么”
“可这个商税”
“是很麻烦,特别若是出自臣的嘴中。”
“为何”
“就比如这次臣所提议的取消市易司,重置南方十二路发运司之举。现在朝堂十分安静,全部在等候着三司盘查账目的结果。一旦出来了,马上朝堂就会产生巨大的争议。”
“会是什么争议”
“支持变法的士大夫会以为我将要一一取消变法,那么会找很多理由,不支持我的提议。反对变法的士大夫会以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那么就着朝廷议论取消市易司之机会,又将变法所带来的种种弊病说出来。说不定又象熙宁初那样,轰动朝野了。至于臣的想法,有没有夹在两者中间受气,谁会管呢”
这一说赵顼就明白了。
所以王巨让赵念奴请赵顼过来,也是这个原因。
放在这里,有的话就好说了。但在皇宫,说不定还有几个太监宫女在边上伺候着,让王巨怎么说啊
赵顼又在脑海里想着一件事,王巨是孤臣哪
实际王巨真不能算是孤臣,而且这条措施如果执行,虽然可能遭到两派大臣的不满与借机利用,但会在温和派中树立起巨大的威信
不提王震了,恐怕就连吕公著、范纯仁以及王巨“师兄”吕大防这些名臣,都会立即扭转对王巨的看法。
第725章断错了
“朕明天就去三司问一声。”
可能后人有点儿不懂,认为宋朝官制是为了加强皇权。实际这样说,还真错了。宋朝官制那么坑,非是为了专权集权,而是为了分权,这个权也包括皇权。
正是因为这个分权,至少在北宋早中期罕有真正的权臣出现,包括丁谓、吕夷简、韩琦与王安石,宋英宗搞濮仪一直没有成功。
所以才有了这番对话。
它也是整个变法的缩影,那就是赵顼虽是裁决者,但不是定策者。制订国家政策乃是两府的事,然后上书赵顼,赵顼裁定同意与否。
现在王巨扮演着定策者的角色,策已定,那么就要到赵顼决,也到了赵顼大力支持的时候
“不过”
“陛下,想执行齐商税是很想,但可以一步步来,第一步是简化各州县的场务与商税。陛下,臣问一句,对国家贡献最大的群体是谁”
对宋朝贡献最大的非是一等户,他们的伤害作用远大于贡献作用。比如商税,有几个一等户豪强规规矩矩地交纳商税,还有耕地,有几个豪强认真的交纳了两税,相反的,大肆隐田隐丁。
除了豪强,还有一个比较可恶的群体,寺观包括少林寺,那些武僧的做法,有些真的太丑陋了。
因此对宋朝贡献最大的群体乃是二等到五等户,他们才是纳税服役的主体力量。
至于六等以下户,人家连饭都吃不上了,何来的贡献,不过就是这样,一些苛刻的州县仍让他们纳税服役。
但这个主体还是二到五等户,特别是中间的三四等户。
这个三四等户不仅是指农民,还包括市坊户,也就是城市户口,工人、商人、服务行业
所以王巨提议朝廷先下一诏,整顿场务,将不必要的场务一一取缔,节约国家胥吏的支出,同时明文规订,任何商货只能征纳一道往税,一州之内只能征纳一道过税,一路之内只能征纳两道过税,全国之境,只能征纳三道过税但不得超过三道过税。各商人凭借朱钞做证明,如数交纳商税后,任何场务只有核实之权,但不得用任何形式勒索、扣压商人的货物。
如果违反者,商人可以向官府诉讼,相关的胥吏也必须严惩不怠。
赵顼听后额了额首。
无他,一是李老汉的遭遇,正是李老汉的遭遇,才让王巨愤怒地出手。
二是王巨以前就执行过类似的政策,并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将他的政策搬抄过来,朝廷就可以引用执行了。
这条策略如果在全国执行,对那些中小商人无疑是一个福音。
然后是第二道诏令,任何人经营商贸,包括官户在内,都必须交纳商税,否则严惩不怠。
但在这里要注意的是与前面对胥吏严惩不怠则不同,那个在第一道诏令里就明文规订如何严惩不怠,但在这个严惩不怠里尽量说得含糊一点,以免引起更大的反弹。
先让大家适应了,也因为含糊不清,会引起一些纠纷,然后再顺水推舟地推出如何严惩。那么慢慢地,全国之内,就能接近地实行齐商税了。
是接近,不是真正全部执行。
这好比大夫替重病患者治病,有一个方法,用虎狼之药驱之,再用温和之药调养身体,王安石变法就是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