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参与的人还不止这三十二人,实际多达五十九人。
杨蟠脸色立即黑了,王巨那边没出问题,自己这边却出了问题,敢情好人好欺负哪。
“全部抓起来,”王巨又喝道。
衙役点起了火把。
一会余下二十七人带到。
王巨继续审问。
很快得到厚厚一堆供词,立即判决。罪行比较轻的三十五人笞一百杖,当场就执行。
剩下那二十四人一看不妙,一起跪下喊饶命。
“再喊,掌嘴。”
一个胥吏未听清楚,继续在喊,王巨努了一下嘴,野龙咩胜走过去便是两个大耳刮子,差一点将那人的牙齿都打掉了。
这更不妙了,二十四人站在哪里慄慄发抖,一个胆子的都开始尿裤子了。
打完了,王巨说道:“派人将他们立即抬回家,但记录在册,以后这个渠工不劳烦他们了,可渠工修好了,不准他们用一滴白渠之水。若是有田在河渠边上,将田亩立即移转,转到高处,由他们自生自灭。”
杨蟠道:“这是不是太狠了”
王巨压低声音说道:“杨勾使,当真他们连渠水都不能用哪试问郑白渠竣工后,这些民夫有几户人家能做到真正不用郑白渠之水的”
民夫虽多,都是郑白渠幅射范围的百姓,不受益,一做就是那么长时间的无偿劳役,谁服气啊
“那”
“吓一吓吧,虽说以后会陆续对服役百姓进行一些补偿,但现在河渠未修好,还是镜中月,水中花,百姓看到的不是良田,而是眼下的辛苦。现在这些人贪墨,笞了一百下,随后驱逐回去,连劳役也省了,让大伙儿心中会怎么想当然,记录在册,以后也不会再给他们分一厘田地了。”
“原来是这样。”杨蟠会意了,也默许了,不然真不让他们不碰一滴渠水,那会逼出人命的。
王巨命令保捷军士将这些人抬下去。
因为大顺城之战,王巨在这些保捷军当中,十分亲切,九成以上的军士对王巨很崇拜。这就是王巨的优势,这个工地几乎可以当成王巨的主场了。
王巨继续看着余下的二十四人,这些人手伸得很长了,王巨再次判决,一共十八人判处黠字流配,刺配牢城,并且是刺配五百里,庆州的牢城。
十八人呆住了,继续求饶,王巨喝道:“拖下去,立即黠字,关押起来,明天就送走。”
还有呢,六个胥吏,此时脸都灰了,他们贪得最多。
杨蟠叹息一声,心想,沙门岛那个可不好熬啊,以为王巨要将这六人流配沙门岛,谁知道王巨突然喝道:“拉出去,全部砍首示众。”
“王子安,不妥哪,即便弃市,也要秋后才能问斩。”
“杨勾使,这里有五万劳力,两万多军士,还有五千名西夏战俘,看似是工地,实际是一个战场,一个大火药包,弄不好就会爆炸,就会出大事。所以治河当如治军,不能再按普通律法来处理了,当按军法处执,这件事我来写一封奏子,递给陛下,交待来龙去脉。来人,将他们砍了。”
真砍了,不但砍了,还将六个脑袋悬于旗杆上。
“爱民,爱个鬼民,屠夫哪,”李员外看着其他几个乡绅痛心疾首地说道。
别看他们捐了一些粮食,实际真不值几个钱,就象李员外的一百石粟,若在平时,不过七十几贯,还不够一顿稍稍奢侈酒席的费用。
捐粮是假,试探王巨口风是真。
但王巨什么回答呢,本官到时候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给所有老百姓一个交待,给朝廷一个交待。这都是神马答复就这么多地,给了他们交待,就不能给百姓交待,给了百姓交待,就不能给朝廷交待。能一起交待过来吗
所以这些乡绅整天就在琢磨着对策。
然后消息就传来了,六个血淋淋的人头,将他们一起惊呆了。
“李员外,不用怕,几任官家都痛爱百姓,因此往往将犯人弃市,必须经朝廷允许,甚至官家看过才能通过。为何要在秋后问斩,王有四政,庆、赏、刑、罚,与春夏秋冬相应。秋冬天地始肃,才是申严百刑,以示顺天行诛的时季。另外秋后问斩,也是给百姓诉冤的时季,防止冤案错案发生。所以我朝律法明文规订,从立春到秋分,除犯恶逆以上及恶仆、奴婢杀主之外,其他罪均不得春决死刑。那几个胥吏算恶仆吗,算是恶逆罪么不就是私罪吗,贪几个小钱,哪里恶逆了”
“是啊,让他们家人到京城告御状。”
十几个人立即高兴起来,越说越激动。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坐在边上的食客忽然吹了一个口哨。
这些乡绅也没有注意,正要站起来离开酒楼,那个食客说道:“诸位莫急,我家大郎有请各位。”
“你是,你是全二长”一个乡绅认了出来。
“那个全二长”边上的一人问。
也不用那个乡绅回答了,一队队平民打扮的保捷兵士闯了进来,将这十几人全部拖了下去,拉到泾阳县衙,王巨端坐于公堂,问清楚了事情经过,恶狠狠地说道:“官家为了关中百姓过得更好,节衣缩食重修郑白渠,你们作为各处的乡绅,受益最大,现在不配合官府行动,反而蛊惑人心,煽动闹事,胆子真不小。来人,每人重笞一百杖。而且你们记住,这是初犯,下次再犯,那六颗人头便是你们的下场”
但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衙役们不敢重打。
王巨又说道:“二长子,将秋都头他们喊进来,由他们代为执刑,重新打,刚才打的不算,还有那个人,还敢顶嘴,另掌嘴十下。”
秋都头带着一百名手下,他们是来自乾州的保捷军,与泾阳一点关系也没有,于是打得那个狠哪,结果十几人连站都站不住了,再次被抬了出去。
侯可这才从衙堂后面转出来,说道:“王子安,你让老夫以后如何治理泾阳哪”
“侯知县,郑白渠成,你还能呆在泾阳吗”
就凭借这个功,也升官了。
“太重了太重了。”
“古语说乱世必用重典,郑白渠牵涉诸多,同样必用重典。前天我在奏子中也写了,向陛下说明了其原因。而且侯知县,我斩杀了六人,下面民夫有何反应”
这便是豪强的贪婪。
比如国家的牧监,不管这个牧监是好是坏,但出发点不差吧,可多数牧监被豪强侵占了一半,还有宋朝的营田屯田。
这个倒有些争议,继续侵占,福田,什么为福田呢,就是寺院的田,这还能理解,反正宋朝九成以上的和尚们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大家都不怕佛祖怪罪,那就占吧,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