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逃亡海外雅绾儿心里也不由叹息事实上义父方七佛早早就在准备后路最后的方案便是逃到海上去甚至还选好了一个适合的大岛早早让人降服了上面的蛮族土著
从这一点上再次看出苏牧跟他的义父是多么相肖的一类人啊若苏牧不是朝廷的人或许他能够成为义父的忘年至交吧
义父虽然表面不说但内心实则清高得很常有曲高和寡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留着苏牧最后发现苏牧竟然比自己还要高深这才决意杀死苏牧
苏牧能够想到的或许义父也能够想得到可如果自己离开了苏牧和陈氏将承受怎样的责罚她是不敢去想象的
想起陈氏对自己的关怀想起自己与苏牧所经历的一切想起苏牧不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将自己放走她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我不走也一样可以把情报送出去的”
“你不走”苏牧就像听错了一般不过惊喜很快就被打消了
“你不走他们迟早会杀了你的”
雅绾儿冷笑一声微微歪着头朝苏牧问道:“你会让他们杀我吗”
“会”
雅绾儿面色一凝柳眉倒竖撸了撸袖子
“好吧不会”
雅绾儿面色稍霁竟然少有地朝苏牧笑了笑:“你个狡诈的狗贼在我圣公军当细作让我们吃了好大的苦头如今也轮到我当一回细作了”
苏牧彻底无语差点一头摔地上:“这天底下哪有这般正大光明的细作就你这样的细作能骗得过谁”
雅绾儿收敛了笑容竟然羞涩地低下头來:“骗得过你这狗贼就成”
“为何”苏牧不解道
“因为你骗得过整个天下的人只要骗得过你不就等于骗过了天下人吗”
苏牧闻言彻底哭笑不得了:“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要帮我把密信递出去”
“我是大焱的人啊为什么要帮你送信嫌我被骂叛徒还不够吗”
“你不帮我送信圣公和义父就会挥师攻打杭州无论是输是赢都会死很多人的你也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吧”
“确实不想”
“那你是要帮我送信咯”
苏牧:“”
听得苏牧久久不说话雅绾儿也严肃起來:“狗贼你干嘛不说话你不送我自己送就好了不过你要给我打掩护起码像今天这样沒人在旁边看着才行”
她还以为苏牧在为送信这件事纠结呢
“绾儿大光明教迟早会杀方腊的”
雅绾儿的心情顿时晦暗了下來是啊说到底她和苏牧都是敌人想想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雅绾儿突然觉着自己怎么就这么贱
这个男人是支持大光明教的他是朝廷的狗贼且不论方腊篡教有错在先大光明教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杀死圣公方腊甚至连她义父都不会放过的
如果圣公不听义父的计划不会逃亡海外而是决意反扑杭州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苏牧难得与雅绾儿改善了关系难得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少女的温情自己却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赏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可这事迟早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说以后就更加纠结了
雅绾儿深埋着头似乎在进行着剧烈的内心斗争苏牧真心感到懊悔这种难題又怎能抛给一个女孩子何况还是一个饱受孤苦的女孩子
或许是感受到了苏牧的情绪变化雅绾儿微微抬起头來取出那枚铜钱來朝苏牧说道
“我去问问他一定会有答案的”
她也沒想到这枚铜钱还沒捂热就要用掉了
苏牧扫了一眼目光定在了那枚铜钱之上他已经将整座道观都找遍了竟然还是一无所获雅绾儿这么就有了铜钱
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人躲着自己可如果是这样为何又要让雅绾儿遇着
雅绾儿都遇到着了那么陈氏他们自然也就见着了他对这些人沒有回避又岂会躲着自己
想到这里苏牧便从雅绾儿的手中取过那枚铜钱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还是我去问吧你太笨怕你被骗这种事还是男人出马比较好”
这是雅绾儿第一次沒有拒绝苏牧沒有拍开他的手而是任由他抚摸自己的头羞红了脸有些恼怒又有些不舍地扭头就走:“我我去找大娘”
她或许并沒有发现自己有些同手同脚平日里惊世骇俗的听觉嗅觉也会失灵差点撞到了焚香的大鼎之上下台阶的时候也差点摔了个狗啃泥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苏牧看着这个有些笨拙的美人儿心里满是甜蜜能让聪明冷漠的女人变成脑残的世间也就只有这一样东西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铜钱慢慢在原地盘膝坐下
那人既然不让自己找到那么便只能等他來找自己了希望这枚铜钱还算有效吧
陈氏与小丫头绕了一圈沒找着苏牧正疑惑着呢回來的路上却遇到了雅绾儿
但见雅绾儿抱着膝盖坐在一处台阶上深埋着头背部起伏不定竟在黯然落泪
陈氏连忙走过去抱着雅绾儿愤愤地骂道:“是不是那该死的小子对你做浑事了”
雅绾儿抬起头來笑着对陈氏说:“沒呢大娘我高兴的”
是啊她确实是高兴因为她终于走出了自己心里的牢笼直面苏牧这只粉色的魔并品尝到了甘美的滋味
但这种滋味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她还是要离开的
她从來都不是笨蛋在苏牧和陈氏在场的情况下她自然不会离开可回去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