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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 小黑醉酒 5550 字 2019-05-02

当然了,从赵家管家那里拿了金子的人并不是薛瑄,赵家管家的地位太低根本就够不着堂堂的大理寺左少卿。

根据赵家管家的“招供”,贺氏被郑祥判决有罪后,他为了救贺氏通过中间人几经周折搭上了薛瑄家一个老仆的线,把五百两金子给了那个老仆,随后薛瑄就开始质疑贺氏的案子。

从逻辑上来看,赵家管家所言没有任何的纰漏之处,这使得薛瑄受贿的事情也显得合情合理,锦衣卫北镇抚司抓人的时候也就显得理当气壮。

不过,锦衣卫的人并没有从薛家搜到那受贿的五百两金子,根据赵家下人的“招供”,薛瑄把平日里暗中收受来的钱财都藏了起来,藏的地方除了薛瑄外无人知道。

其实,王振本想在锦衣卫逮捕薛瑄的时候派人拿五百两金子进行栽赃陷害,可是随后转念一想也就放弃了,所谓人多眼杂,文官集团在锦衣卫中也暗自拉拢了一批人,万一泄露了风声可就不妙了。

再者说了,薛瑄家境普通,一家老小都依靠他的俸禄过活,要是家里多出了五百两金子的话反而太过突兀,难道薛瑄单单受贿贺家的钱不成

所以思来想去,王振觉得还是不要查到那笔钱为好,编造了一个薛瑄把受贿而来的钱藏起来的谎言,这样的话就使得薛瑄这次受贿显得顺理成章了,而且薛瑄不如实“招供”其把受贿而来的钱藏在了哪里就说明其“顽固不化”,锦衣卫北镇抚司可以对其进行重判。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五百两金子,王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需要的不过是给薛瑄定罪的一个借口而已。

几天后的晚上,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李云天在马顺的引领下走进了大牢,身后跟着的云娜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很显然李云天来大牢里见一个人,而这个人无疑就是薛瑄了。

自从薛瑄被下了诏狱后,由于锦衣卫的阻止朝中还没有哪个文武官员能见到他,李云天是第一个。

李云天并不是不能来见薛瑄,他如果要见薛瑄的话锦衣卫的人根本就不会阻拦,也不敢阻拦,毕竟大明异姓亲王之威可不是锦衣卫的人所能承受得起的。

“王爷,薛少卿就在里面。”来到一间单人牢房前,马顺躬身向李云天禀告道。

“打开。”李云天微微颔首,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马顺不敢怠慢,连忙让人打开了牢房的门,李云天从云娜的手里接过了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其余人等在了外面。

狭小的牢房里,一名身穿正四品官袍的男子正背对着牢门坐在桌子前,借着桌上油灯的光亮在那里翻阅着周易,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身处诏狱而表露出丝毫的惊慌。

“德温兄好雅兴呀,竟然在这里也能看得进书来。”

这名安然读着周易的人自然就是大理寺左少卿薛瑄,李云天见薛瑄对进来的人不为所动,知道其丝毫也不怕锦衣卫的那些人,于是笑着开口说道。

德温是薛瑄的字,李云天虽然贵为亲王但与薛瑄有着同科之谊,故而称薛瑄的字,表明两人之间关系亲密。

“复生”听到李云天的话,薛瑄怔了一下,随后放下手里的书转过身来,当看见李云天后不由得面露惊喜的神色,连忙起身迎了上来,向李云天一躬身后问道,“王爷,哪股风把你给吹来了”

“自然是那平地之风了。”李云天笑了笑,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酒食拿出来摆在了桌上,边摆边说道,“小弟早就想来看德温兄,不过由于前段时间忙着审贺氏杀夫的案子,一时间给耽搁了。”

“贺氏杀夫案”薛瑄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急声问道,“王爷,案子如何判的”

“丫鬟私拿砒霜回乡,岳氏不明所以受奸夫怂恿后诬告。”李云天知道薛瑄关注贺氏的案子,给他倒了一杯酒后笑着把案子的大略详情讲了一遍。

“王爷,那个奸夫真的是骗子冒充的锦衣卫”听完了案情后,薛瑄的眉头皱了皱,狐疑地望向了李云天,他在都察院和大理寺干了这么些年,自然觉得那个奸夫的身份疑。

“谁会关心那个骗子是谁现在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结果,贺氏也得以平反,这不是皆大欢喜吗”李云天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向薛瑄一举,“小弟与德温兄不同,受太多俗事所累,无法做到德温兄的那份豁达。”

“王爷说笑了,如果不是王爷从中周旋的话,贺氏冤屈也无法洗清。”薛瑄听了出来,李云天知道奸夫的身份但是不便说出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端起酒杯与李云天碰了一下,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不无自嘲地说道,“不像下官,做事太认死理,以至于有了今日的境地。”

李云天知道薛瑄现在心中憋屈,明明没有受贿却被关在了诏狱里,因此笑了笑后也将酒水喝干。

薛瑄虽然清高但也懂得礼节和尊卑,他这次没有让李云天倒酒,端起酒壶给李云天和自己满上。

“王爷,你能来这里看我,我的心里感到非常高兴。”给李云天倒完酒后,薛瑄端起酒杯敬向了李云天,“王爷,我知道内廷的那些阉党想要用我杀鸡骇猴来震慑百官,因此我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德温兄,你还是那么刚直。”李云天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很显然薛瑄以为他是来劝解其接受受贿的罪名,于是跟薛瑄碰了一杯酒后笑道,“如果小弟怀疑德温兄为人的话,此时也就不会来看望德温兄了。”

说着,李云天一仰首喝干了手里的酒。

“王爷,说实话我也惜命,可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我不能因为怕死而失去了文士的名节”

薛瑄怔了一下,知道自己领会错了李云天的意思,于是喝完杯中的酒后一边给李云天倒着酒一边说道,“等到了那边有廷振陪着我也不算寂寞,闲暇时能与他下下棋聊聊天,岂不快哉”

廷振是刘球的字,李云天、于谦、刘球和薛瑄都是永乐十九年的进士,这一年的进士可谓是官场上的黄金一代,涌现出大量大明的栋梁之才,成为了内阁和六部中的。

其中,正统朝的清流三杰中就有两人出自这一届的进士,一个是已经死在诏狱里的刘球,另外一个就是正在诏狱坐监的薛瑄了。

“德温兄,廷振之事小弟心中倍感遗憾,没来得及将其从诏狱里救出。”提到刘球,李云天的心中就不由得感到有些伤感,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的酒水,他万万没有想到刘球如此快就死在了诏狱里,成为他的一大憾事。

“这事不怪王爷,是阉党太过心狠手辣,他们知道王爷从天津卫回来肯定会救廷振,故而抢先下了毒手。”薛瑄闻言给李云天满上酒,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皇上年幼被阉党所蒙蔽,长此以往大明的江山危矣”

李云天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与薛瑄一边喝着酒一边寒暄起来,回忆着一些陈年往事。

他之所以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是因为内廷和文官集团之间相互敌视,矛盾由来已久,内廷认为文官集团在国家政务上对正统帝咄咄逼人,因此要予以打击限制,而文官集团认为朝中大事理应由文官来掌控,宦官的介入是在干扰朝政。

因此,双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