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幼金抢答道:因为没有爷爷呀
金木研理解他的意思。
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渴望拥有,想要像正常的孩子那样拥有亲人。
黑发幼金羞涩地说道:爷爷对和修哥哥很好,我听和修哥哥说,爷爷从来没有打过他,而且想要什么就会给我们什么。
这就是和修研日常刷好感的效果。
金木研沉默,和修常吉是不会打人,对方的软刀子比真刀子厉害。
大哥哥,好想睡觉啊。
白发幼金在金木研的手掌下蹭了蹭,像极了缩小版的对方。
和歌把他哄得哈欠连连。
金木研回过神:睡吧。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希望的就是这样一场有亲人陪伴的好梦吧。
在两个幼金睡着后,金木研的眼神温柔下来,弄出两个柔软的枕头放在他们头下,又为他们盖上了毯子。纵然在精神世界不受冷暖影响,他也习惯性地做了这样的举动,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可以不在乎的。
金木研站起身,在岸边注视了冥河片刻,发现主人格不与他交流后,顺着冥河走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凭着玄而又玄的感觉,他穿过了透明的“膜”。
身影消失在深渊世界。
冥河底部,浑浊冰冷的河水抚过暗金的肌肤,宛如母亲的手。暗金在锁链的束缚下翻了个身睡觉,看也没看金木研的失踪,河水荡漾的涟漪仿佛蕴含着某种韵律,令暗金在隔开了光线与温暖的地方安然入睡。
在暗金陷入黑暗深处的梦乡之前,最后的念头一闪而逝。
他去的地方是
大海神社。
一眨眼,海浪的声音取代了冥河的水流声。
从昏暗的环境突然来到明亮的世界,金木研陡然被光线刺到眼,眼睛眯起,眼前出现淡淡的金色光斑。他仰头去看时看到了碧色如洗的天空,在这样艳阳高照的天气下,阳光似乎都能驱散他身上来自幽冥的气息。
他沉重的心情忽然好转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精神世界代表了一个人的“真实”,和修研的世界能够如此明媚开阔,构成蓝天大海,也证明了对方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辈。
更可能,和修研反而是他们这些人里最洒脱的人。
一个活得肆意的人。
至少自己办不到。
第569章恶有恶报
金木研没有去看外面的海洋,沐浴在阳光下往内部走去。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红色建筑组成的古代神社,背后是建立于海洋上的鸟居,相当于神社之中“门”的存在。他没有去回顾身后,往前走去,在直觉的引导下去找和修研。
一路上有石段,参道,手水舍,献灯,用来祈愿的绘马挂。
参拜和捐款的地方是拜殿,拜殿之后是代表“结界”的瑞垣,经常出现在一些小说里,传言是用来阻止凡人踏入神灵居住的地方的。
本殿。
即神灵才能居住的宫殿,也称为神殿。
这里的一切参照着贵船神社,又在规模和气派上远超京都府的贵船神社。
恐怕再狂热自负的神棍,也无法在精神世界里为自己建立一座神殿,因为这需要无与伦比的力量,并且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能媲美神灵。
古往今来,天皇换了一任又一任,唯有神灵能够在高天原俯瞰人间。
金木研毫不意外的在本殿里找到了和修研。
对方躺在阳光照射得到的檐廊里,身体蜷缩,木质的檐廊,黑色的和服,背影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在本殿里浅憩的神灵。
他没有被假象蒙蔽,走近一看,精神世界的和修研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那种虚幻的尊贵立刻变成了花枝般脆弱的美丽。
真是哭得肝肠寸断。
在和修家养尊处优那么久,和修研比当初的金木研还要怕痛,要是能快速愈合,他也不在乎,但可怕的是愈合后的反复伤害。
“都说了要小心。”
金木研在他的身前跪坐,手指擦去和修研脸上的泪水。
这是他对和修研破天荒的一次温柔。
也怪他。
想要让和修研吃点苦头,却错估了对方的情况,完整的代入感会让和修研犹如亲身经历了一遍壁虎的行刑,在压力下模糊了对时间的概念。
漫长如地狱般的日子,是他曾经在趣味屋里的经历。
和修研听到他的话后却不理他。
“对不起。”
金木研说着话,让和修研枕到自己的膝盖上。
这种亲密的举动本来不是他能做出来的,然而和修研和他的关系比真正的兄弟还要亲近,有些举动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出来。
和修研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
“壁虎死透了吗”
“嗯。”
“我想要报仇他给予我的痛苦,我想要千百倍的还回去。”
“这恐怕要下辈子了。”
“”
“壁虎给予了我痛苦,也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
金木研沉静而淡漠地提起这段过去,没有一丝怨恨,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他不喜欢做这种徒劳又没意义的事情。
而他,在壁虎身上学到了保护自己的办法。
“我调查过壁虎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不是源于天生的性格,而是有人曾经把这份痛苦施加于他,才导致壁虎的精神扭曲,诞生出第二人格杰森来保护自己。我的经历与壁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我不会成为壁虎这样的人,用伤害他人的方法来获取快乐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只会让自己步入更恐怖的深渊。”
这是他与壁虎最大的不同。
他回报过壁虎10007,却不是为了得到凌虐的快乐,而是让对方明白受害者的愤怒。
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和修研还没有从那段恐怖的记忆里缓过神,不过听着金木研不疾不徐的声音,他心底翻滚不息的暴虐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在对方的怀里享受来之不易的照顾。
这是金木第一次抱他。
和爷爷一样,不比爷爷还要温暖。
和修研的大脑仍然残留着幻觉般的痛楚,声音发闷地说道:“金木,我的头还在痛好像有蜈蚣在爬”你又是怎么独自支撑下来的
对此,金木研的手放在他的耳边,“把它挖出来就不疼了。”
和修研的身体微微一颤,眼眸极力去看耳朵的部位,却被视觉死角挡住,紧接着他的耳朵里产生奇异的瘙痒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拉扯出来。
金木研将这条折磨对方的蜈蚣拉出,甩到了地上。
蜈蚣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