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说的。”拔先呵呵一笑,“圣公会的医院,我们也正申请着呢,不给设啊,最多医站。”
李轩一摊手,无辜道:“圣公会不归北盟管,军医是军医,又不为挣钱。你人不够,杵个大医院,帮羊接生”
一圈人就笑,拔先却没放过且必居,揭过折了军医的惭愧,又骂起了且必居:“罚你的八千羊,一千就是我的。你要不认罚,往后打仗,别想我跟你龙潭部一起。”
“打下阳乐我都没分到八千羊,你伤亡五十我部战死的都过百了。”
且必居叫屈,对阳乐之战,其部被判定为“战败”,大伙让其为辽西阳乐之役的战术遇挫负责,深感冤屈,“那阳乐不打下来了么,浑里顿还是被我龙潭部阵斩,哼,你们就是妒忌我部缴获多,合伙坑我。”
“啪。”
桌旁的赫哲生气的一拍桌,怒视且必居:“就坑你了,你就说你认罚不认罚吧。”
且必居嘟着个肥嘴,环顾了一圈怒视他的妖魔鬼怪,郁郁望天:“八千羊太多,我就开始被打退了一下,认罚三千。”
“不行。”
主位坐着的海兰察,伸手拽过桌上一溜金瓶中的一个,瓶口一斜倒出了一堆洁白的小象牙牌,嚷嚷道:“大伙对你的判罚,罚财不罚人,就是羊八千。”
且必居倾身勾头就朝桌前的象牙牌上看,牌上有阴刻的红纹,沾上印泥,可当章使。
“瞅啥瞅,不给你看。”
海兰察见且必居没皮没脸的伸过来个肥脑袋,护崽子一样把身前桌上的一堆象牙牌一揽,重新推入金瓶,对且必居吹胡子瞪眼,“轮到你看瓶了么,坐回去。”
“哼。”
且必居恨恨的哼了一声,见做了轮值主席的海兰察小人得意,不由撇嘴嗤笑,“有啥呀,后年就轮到我了。我就是抽签的手气不如你罢了,我要坐你那,就不会冤好人的羊。”
“去你妈的。”海兰察冲且必居伸头一骂,又拍了下桌,“本来我部的千羊,说给你减一半呢,你口气比手气好啊,归我和硕部的罚金,不减了。”
“老交情了,不减你忍心啊”
且必居是个脸皮厚的,觍着肥脸冲海兰察谄笑一声,又拱手抱拳,左右环顾桌边坑他的一群坏人,“兄弟都认罚了,你们多少也减点,归我龙潭部的罚金,我啥时候实收过不都减了嘛。”
“行了,我给你减二百吧。”拔先大度的一摆手,“羊就不用赶了,你直接给我钱就行了。”
“我赫哲大方,给你减一半。”赫哲食指中指拇指一并,冲且必居搓了搓,“现钱啊。”
慕容赫连手一抬,问:“千羊为聘,我儿娶你女,如何”
“呸。”且必居冲赫连不屑的一眯眼,“我女只值千羊”
“他妈的。”
慕容赫连生气的一拍桌,吹胡子瞪眼,“我一羊也不给你减。”
“让你口气大。”
海兰察眼皮一掀,冷冷瞥了眼又骄傲起来的且必居,“也就是我大度,知你胖子嘴欠手贱,给你减三百吧,直接从你赶来我部的羊中划掉就是。”
且必居气鼓鼓的,为了三百羊,想了想,没反驳。
“我解氏减你五十。”
“我白水靺鞨与你龙潭部不熟,不减。”
“我部小,减你二十羊吧。”
“”
桌旁一圈人或减或不减,最终判罚约羊五千出头。
打仗讨价还价,罚金还能商量,貌似古怪,桌旁的人却谁都不当回事。
因为讨价还价的是战前,能商量的惩罚是战后,战时的军法,可没商量的余地。
若不是冒进的且必居部被乌丸打退,又戴罪立功的先军攻入阳乐,最终阳乐之战以“胜”收尾,这才有罚财不罚人。
若是阳乐之战最终战败,且必居的事才是大条了。
赢了什么都好说,败了说什么都没用。
正文第二五零章自治郡,自由市
大帐内吵吵嚷嚷,对执行“火炬方案”作战期间的各部功惩,集体判罚加讨价还价。
诸胡部首领,年前就陆续进抵燕歌,始终猫在苏区,立春都未走,就是在进行战后分赃与审判。
“几千羊就当为各部送礼就是,何必闷闷不乐”
李轩爱吃放久了的硬羊肝,却不敢多吃,怕放久了变坏,擦了擦手,见坐在一旁的且必居,闷闷不乐,不由一笑,“我送你个燕歌如何”
“啊”
且必居目瞪口呆。
“啪啪啪。”
李轩拍了拍巴掌,待桌边吵吵闹闹的大小酋长看过来,起身手一提,把圆桌中心盖着的绒布掀了起来,随手一卷,递给身后暂充帐兵的秦朗。
“这是长城”
“幽北塞外的沙盘”
“咦,扶余国北去,极北外这是什么岛,这么大”
“库页岛吧,谁知道什么岛,岛北未收进图中,只有南岛边缘,显得似是海外岛,据说北面是与陆地相连的。”
李轩不以为意,对远方不太关心,拍拍手,对或是倾身,或是起身观看沙盘的众人道,“乌丸一去,塞内外通道就畅通了,幽州段长城一线的大汉边军,将不再成为阻断口内外贸易的军事封锁线,而是变成了进口,出口贸易的海关。
大汉边军之所以会变,一是由于主导力量发生了改变,支配方由洛阳,转移到了燕歌,是我们要它变。二是我们相信塞外诸部对贸易交流的渴求,超过对彼此厮杀的渴望。三是我们把你们当盟友。
若塞外变乱,草原诸部又南下犯边,又开始袭扰长城一线。那长城又会变成原来的模样,变回军事封锁线。
若边乱不熄,莫说边军,即便北方军都要出塞烧荒,减丁,扩大塞外无人区,建立军事缓冲带,以免被草原诸部打个措手不及。
长城防线一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