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家里哪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家是河北的,前些日子才被招进来,这去干啥都不知道。”
那人一愣,轻声说到:“还能去干啥,打仗呗,昨日听见王爷说要给太子报仇,你说这李世民也是坏透了,杀兄囚父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给太子报仇管咱啥事难得我在家里好好种田,二话不说就给我绑了来,这冤受的。”
那军士闻言轻生一笑,锤了锤他肩膀到:“你这算啥,看见前面没。”说着指了指一个正在行走的军士说到:“那小子刚入洞房就被拉了出来了,死活都不走,还是硬塞了三贯钱,这才允了一盏茶的时候,也算是倒霉透了。”
汉子微微一愣,轻声说道:“盏茶的时候好干嘛”
“噗嗤”
那军士闻言不自觉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上听着俩人说话的也都是憋着笑意,这小子说话是真损,盏茶的时间好干嘛,有好事的戳了戳那个人说到:“哎老九你不说你是洞房时候被拉出来的么,跟兄弟说说,盏茶时间都干啥了”
那军士一愣,脸色有些羞红,轻声说道:“还能干啥好不容易取的婆娘,总的打上种不是”
“盏茶时间就打种了”
那军士嘿嘿一笑:“用了半盏茶时候,剩下那半盏茶跟婆娘说些话。”
“噗嗤哈哈”
周围的人都是哈哈一阵大笑,边上骑马的校尉听得也是一阵失笑,不过军规还在,只能是上前说到:“禁声”
众人臊眉耷眼的赶紧闭上了嘴,军纪不是说着玩的,军中喧哗可是要被砍头的。
一路无语,到了在扎营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傍晚,说是行军,不过才走了五十多里,刚刚出了涿郡的地盘。
白日的那群人有从新坐在了一起,十二个人围着一口大锅,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今日的米怎的这么少白天这么累晚上还吃不饱,这不是要人命么”
说话间赶紧舔了舔木碗边上遗落的粟米,端着碗坐了下来,白日那个在田里抓来的汉子亦是呲牙吸了口气,小声骂到:“不说军中都是管饱的么,狗日的这不是坑我吗”
“说着就是,以前最次不过是稠粥,现在确是稀得都能看见碗底了,喝这东西一天能走多少路”
“莫不是大军没粮了吧,若不然咋的最近总是紧衣缩食的。”
这样的声音不止这一处,渐渐的,大军缺粮的事情便飞一般的蔓延到了全军。
帅帐之中,罗艺看着木碗里的粥神色有些难堪,几个将领亦是抬头不敢多言,许久之后,罗艺才叹了口气说到:“现在田里的麦子才灌浆,要是等成熟也得大半月之后,现在军中缺粮,就不能有个办法么”
众人一时失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首的部将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多了河就是范阳地界,也是卢家故地,不知不知”
罗艺先是一愣,目光竟是有些纠结,手指不断的在矮几上敲击,思索了片刻,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地图轻声说到:“范阳卢氏”
“将军,卢氏乃是范阳望族,若是贸然动手,怕是会失了民心。”
“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他民心作甚今日几个校尉都说,军中缺粮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再过两天还没粮食”说到这里,话音却是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罗艺的背影,这才说到:“怕是军中就要哗变了。”
罗艺本能的认为事情有些不对,或者说有探子摸了进来,转头眯着眼睛看了刚才说话的将军一眼,出言问道。“查清楚了是在哪里传出来的”
那汉子微微一愣,有些气闷道:“天天喝稀粥,就算是傻子也都能看出来军中缺粮了。”
叹了口气,罗艺敲了敲桌子说到:“明日派人去范阳告诉卢守成,本王欲去长安勤王,急需粮草三日之内,必须集齐十万石。”
“殿下,咱们要不要进城”
边上的殷宏志有些犹豫,当然他有他犹豫的理由,毕竟范阳是卢家的地盘,而李承乾却是已经跟卢氏已是死敌,若是卢家万一想不开跟了罗艺,李承乾就危险了。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刻着的范阳县三个字,眼角抽搐有些尴尬。
周围的人也在仔细的打量着这一队军士,来来往往的似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敌军将到的消息。
“你不了解世家,世家重名,造反的事情他们是不屑于做的,更何况这世间本就没有永恒的敌人,没什么事利益解决不了的,卢家只要还想继续在大唐活下去,他就不敢动手。”
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轻声对边上的殷志宏说到:“许久未见卢老了,既然到了家门口,这个东道主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说着对边上的武子楚嘱咐道:“子楚,上街上买二两凤梨酥,上了门不待礼物怎么成。”
范阳是卢家的老巢,李承乾到来的消息早早就传到了卢府,此时的卢老听着属下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不过这愤怒却是转瞬即逝,苍白的脸色竟是渐渐的有了些红晕。
“爹爹,不若称病不出吧,想来贤王也不会硬闯。”
说话的是卢家的长子卢克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聪颖好学,知礼晓义,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去岁进士科,明经科都是魁首,奈何今年卢家得罪了李二,本来到手的礼部侍郎生生被郑家夺了,不过卢克仁却是一点没有可惜,只是陪着病重的父亲回了范阳。
李老听见卢克仁的话,嘴角轻轻抽动,想起那个无赖小子,竟是冷哼了一声,说到:“算啦那小子的性子可不是你我可以琢磨的透的,如今他既然来了,不如就见上一见,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卢克仁踌躇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