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穗穗拎着刀,如同从阴影中踏出的裁决者,清魔雷光悍然劈落在扭打的两人中间!
“轰——!”
淡紫色的雷暴炸开,气浪不仅将两人狠狠掀开,更将周围嗡嗡作响的魔虫瞬间汽化成了虚无!
她懒洋洋地将砍柴刀往肩上一扛,刀身上雷弧跳跃,映得她眉眼间尽是酣畅淋漓的疯劲和嘲讽。
“二位‘贵宾’在我这破矿洞里打得这么热闹,拆我家当,问过我这房东的意见了吗?场地损坏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围观费,是不是得结一下?”
她笑得眉眼弯弯,却字字如刀,精准地扎向地上那对狼狈不堪的仇敌。
夜渊被穴位重创加上魔毒、蚀魔草粉多重反噬,瘫软如泥,连咳出的血都带着破碎的内脏碎块;
狐媚娘被魔焰燎伤,毒粉反噬,半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手臂上的脓疮破裂,流出黄绿色的腥臭液体,引魔虫还在不知死活地啄食,疼得她浑身筛糠般抖动。
“段叙情!是你!都是你害的!”狐媚娘发出泣血般的尖嚎,挣扎着还想扑来。
彦穗穗甚至懒得挥刀,只是随意地抬脚一踹——
“砰!”
狐媚娘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凹凸不平的矿壁上,又软软滑落,膝盖磕在尖锐的碎石上,瞬间鲜血淋漓,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彦穗穗踱步到她面前,用冰冷的刀尖轻轻挑开她那早已破烂不堪的黑纱,露出底下那张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布满狰狞沟壑和脓疮的恐怖脸庞。
“我害的?”
彦穗穗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温度,只有彻骨的、酝酿了数百年的冰寒恨意。
“你忘了在魔宫,把我扔进魔甲虫窝时,你翘着那涂满蔻丹的指甲,笑着说‘人修的惨叫,真是最动听的助兴曲’?”
“你忘了用那蚀骨焚心的毒粉,一点点碾碎我灵根时,你笑得花枝乱颤,说‘这废物灵根,能为我试药是它的荣幸’?”
“你忘了纵容爪牙抢走最后一点发馊的食物,看着我像野狗一样舔舐泥水时,你那如同俯瞰蛆虫般的、令人作呕的高高在上?”
每说一句,她刀尖上凝聚的清魔雷光便炽盛一分,煌煌天威将狐媚娘扭曲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今日,不过是把你们施与我的痛苦,加倍奉还!这利息,收得公道!”
“不……不是我…是尊上逼我的!都是他!”狐媚娘吓得神魂俱裂,语无伦次地试图甩锅。
“省省吧,你们俩,蛇鼠一窝,谁也洗不干净。”
彦穗穗眼神骤然一厉,厌烦了这无用的聒噪!
她手腕猛然下压,砍柴刀引动周身澎湃的混沌雷元,刀身嗡鸣作响!
“这一刀,为段叙情,也为所有被你们践踏之人——”
“轰隆——!!!”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炽烈如天罚的清魔雷光,如同咆哮的雷龙,自刀尖奔涌而出,瞬间将狐媚娘彻底吞噬!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戛然而止!
雷光散去,地上只留下一片人形的、边缘还在闪烁着雷弧的焦黑印记,以及几滴被高温熔化成不规则形状的金属疙瘩(曾是那柄毒匕)。
昔日艳冠魔宫、骄纵跋扈的狐媚娘,就此形神俱灭,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
矿道中,只剩下雷击后的淡淡焦糊味和死一般的寂静。
彦穗穗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尖并不存在的灰烬,转身,看向靠在矿壁上,因魔元反噬和重创而不断呕血、浑身剧烈颤抖的夜渊。
昔日阴鸷暴戾、视众生为刍狗的魔尊,此刻面色灰败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手腕上的魔纹黯淡得几乎消散,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
那双猩红的瞳孔里,翻滚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彻骨的绝望,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轮到你了,尊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