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杨平安就揣着半张自己画的“假房契”往杨家冲,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嚎,故意把街坊邻居都引出来:
“大家快来看啊!杨穗穗偷我房契、骗我彩礼!她是扫把星,克我嫁进周家当牛做马,还想克死咱杨家啊!”
冬天村里事少,院门口很快围了七八个择菜的邻居。
杨平安一把拽住张婶的胳膊,手里晃着那张皱巴巴的假纸,眼泪说来就来:
“张婶您看!这是周建斌给我的真房契,被杨穗穗偷了!她还伪造三百块押金收据,让周建斌骂我骗婚,您说她黑心不黑心?她就是被鬼附身了,才这么歹毒!”
杨母刚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熬好的感冒药——
前几天受凉还没好,看见这阵仗,手一抖,药碗“啪”地摔在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溅了杨平安一裤脚。
“平安你别闹!穗穗是为了帮你……”
“帮我?”
杨平安一把甩开杨母的手,力道大得让老太太踉跄着撞在门框上,手背蹭掉块皮,渗出血珠。
她趁势往屋里冲,俩眼跟盯猎物似的锁定彦穗穗的书桌,伸手就去拉锁着的木箱,拽不动就直接掀桌子!
“哗啦”一声,墨水瓶摔在地上炸开花,黑汁溅得满地都是,铅笔、作业本全摔在地上。
彦穗穗熬到后半夜算出来的数学压轴题卷,被她结结实实踩在鞋底,来回碾了两下,印出个黑糊糊的鞋印子。
她还不解气,捡起那支掰弯的钢笔,往地上一摔:
“杨穗穗你给我滚出来!你偷我房契、毁我名声,还想靠这破笔考大学?我看你就是做梦!”
彦穗穗从里屋出来,看见被踩烂的卷子和被钢笔水糊成一团的墨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没急着说话,先弯腰捡起卷子,指尖捏着皱巴巴的纸页,声音平静却带着压人的气势:
“杨平安,你踩我卷子、掀我桌子、掰我钢笔,就为了一张你自己画的假房契?”
“真的假的不都是嘴上说的?你能造假收据,我就不能造假房契?”
杨平安压低声音说完,举着手里的纸就要往彦穗穗脸上拍。
“你换了我的真房契!周建斌亲手给我的!你还给我!”
彦穗穗侧身躲开,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腹用力按在她手腕内侧——
那里还留着昨天撬抽屉时被铁丝划的小伤口,红痕清晰可见。
她拖着杨平安到前院,手举到街坊面前:
“大家看!她昨天撬我抽屉、偷我考点纸条,手腕被铁丝划了口子;今天又来掀桌子、踩我卷子,还造谣我是扫把星——你们说说,这到底是谁歹毒?”
杨平安手腕疼得直抽气,还想挣扎:“我没有!是她抢我房契划的!她就是嫉妒我嫁进周家,想抢我的万元户日子!”
“我嫉妒你?”
彦穗穗松开手,从兜里掏出那半块沾着棉絮的胭脂,“啪”地摔在石桌上。
“你在周家柴火垛碰瓷那天,用这玩意儿往脸上抹,故意崴脚撞周建斌,周家村王大婶看得清清楚楚!”。
压低声音,“你前世哄骗我替嫁,自己躲在家里装病,让我被周建斌家暴、被孩子薅头发,四十岁就没了;这辈子重生了,自导自演碰瓷都要嫁周家——这些事,你敢跟街坊们说吗?”
街坊们也看不下去了,张婶上前拉着彦穗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