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佳人回眸笑 夜色苍苍(3)(1 / 2)

大唐江山令 日月之怀 2126 字 13小时前

想想都觉得头疼。于是,李凌霄自我开脱,不再纠结。毕竟自己心里已经装下了一个人,那便是多次梦里相会的那个姑娘——桃花公子。他已经知道,昨夜桃花公子也参与了营救行动。且为了救他,奋不顾身地断后,与将军府的高手好一番厮杀。他不由心里感念:“她又救了我李凌霄一次啊。”

眼下,虽然桃花公子似对自己仍不假辞色,甚至冷漠。但是,他明白,误会尚未解除。既然她在洛阳,一定有机会解释清楚。

木婉秋的糊涂面,真不敢恭维。但是,一片心意在里面了,强忍着吃完了。李凌霄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碗要吃木婉秋做的糊涂面。尤彩的鸡汤面还说得过去,咸淡可口,一样得吃了个盆干碗净。最后,他吃的是鸡蛋羹。在他看来,伊芙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十指纤纤,如同从未沾惹过阳春水一般,光洁细嫩。那样子,应该没有下过厨房才是,能够做出这碗鸡蛋羹,估计是难为她了。但是,令他咂舌的是,这碗鸡蛋羹竟然入口丝滑,极鲜极嫩,且带着一股淡淡清香的味道。虽然吃了两碗面,但是,这碗鸡蛋羹还是以享受的心情消灭了。

看着李凌霄接连吃了三碗,阿克不由目瞪口呆。他心里寻思:“难道公子中毒以后,饭量渐长。看来今后再给公子准备饭菜,需要加量了。”

李凌霄哪知道阿克的心思。他之所以全部消灭掉,是因为不能辜负了“厨娘”的辛苦。他又哪里想到,一顿饭竟然吃出了三个好心情,两种信心。当三个姑娘分头取走空碗之后,都非常高兴。特别是木婉秋和尤彩,对自己的厨艺增加了很大的信心。

日暮时分,乞丐们如栖鸟归巢般,陆陆续续回到了分堂。今天,洪野特意将所有的丐英堂乞丐都分派了出去,分散到了洛阳的角角落落,时刻注意全城的动向。

乞丐们带回来三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洛阳城画影图形捉拿李凌霄,满城抓到了无数的“李凌霄”;第二个是,官军疯了一般,在阖城抢劫,遭到了很多大户人家的反抗。因为,一些大户人家都豢养了很多护院家丁,就像单府一样。面对官军肆无忌惮地掠夺,毫不犹豫地起来反抗。一日之间,洛阳城多处发生了所谓“叛乱”,死伤无数。据说,大理寺关押囚犯的大牢,走马灯一般,拿着银子进,领着家人出,倒也井然有序;第三个消息是,李从珂又哭了,是在朝堂上哭的。

本来早朝之后,文武百官都散去了。但是,中午时分,八百里加急的军情送到:潞州军情吃紧,已经被围。按照朝廷旨意,派到城外抢粮的唐军,被晋军与契丹铁骑设计埋伏,屠戮殆尽。大凡抢到的粮草皆被晋军截获,就好似唐军在替晋军抢劫百姓的粮草。一时之间,潞州城内粮草吃紧。

这绝对是噩耗。李从珂午膳都没有吃,紧急又把群臣召集到了皇宫,磋商对策。他是马上皇帝,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如今看来,石敬瑭在潞州一带的推进速度,便是合了“兵贵神速”的兵法。如果不能遏制住晋军的神速势头,后果将非常严峻。

群臣甫到大殿,李从珂未语先流泪,啜泣之声清晰可闻。诸位大臣一时茫然,不知何故。早朝之时,圣上还是信心满满的样子,现在却是大相径庭。李元硕心里最是清楚,不由腹诽:“看来我们的圣上又要故技重施了。或许哭上一场,天下便太平了。”

李从珂的哭功,天下皆知。他这个皇位,本就是哭来的。那是应顺元年(公元934年),时任凤翔节度使的潞王李从珂,以“清君侧”之名,起兵反叛唐闵帝李从厚。由于他实力不济,被李从厚大军重重包围了凤翔城,眼看就要兵败,身首异处。万分紧急之下,他站在凤翔城头,三下五除二脱掉上衣,露出了身上累累疤痕。他声泪俱下地说,为了今天的社稷江山,他阿三出生入死,落下这满身伤痕。但是,当今圣上宠信奸佞小人,导致骨肉相残,这是老天待他不公。正是这声泪俱下的控诉,令他的军卒动了恻隐之心,一时群情激愤,军威大振。与此同时,围攻凤翔城的李从厚军队亦是被他感化,竟然倒戈,投降了李从珂。

于是,李从珂一时之间军威大振,率军直取洛阳。兵锋所至,朝廷军队无不望风而逃,或弃械投降。就这样,李从珂一鼓作气,攻下了都城洛阳,当上了皇帝。举国上下,都知道李从珂这个皇帝哭功甚是厉害。今日朝堂,他又啜泣连声。故而,李元硕才腹诽,故伎重施。

“众位爱卿,朕素来对石敬瑭知之甚深,料他狼子野心,早有谋逆之意。现在,他叛反大唐,自立伪晋,更是勾结契丹,犯我潞州。这样的贼人,朕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挫其骨,扬其灰,护佑我大唐江山社稷。”

说着,他猛然脱掉龙袍,赤着肩背,又露出了一身的累累伤痕。他边泪流满面,边啜泣着说道:“朕这一身的伤疤,都是为了这大唐江山留下来的。几多时艰,几经艰险,朕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现在,大唐江山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我君臣应勠力同心,同仇敌忾,誓死保卫我大唐社稷,安天下百姓生计。曾经可生死,而今亦可生死。”

说到此处,他已经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猛然,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喊道:“朕意已决,要御驾亲征,败石敬瑭狗贼于潞州城下。”

“圣上不可啊!”忽然,大殿上呼啦一声,跪倒一大片。许多大臣被李从珂的慷慨陈词和声泪俱下而感动,同样是泪流满面,跪地劝阻皇帝。也有一些大臣知道是他故技重施,但不得不做比成样,同样跪地劝阻。

看到跪了一地的群臣,李从珂暗自窃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诸位爱卿,不要再劝,朕意已决。”戏要唱个全本,李凌霄流着泪说道。

“圣上,杀鸡何用宰牛刀。微臣愿替圣上亲自到前线督战,不杀石敬瑭,不驱逐契丹狗,誓不还朝。”此刻,李元硕大声说道。

于公于私,这个时候,他这个大将军必须站出来了。

当年,他亲眼见证了李从珂哭在凤翔城上。当时,他随着李从珂同样哭了个稀里哗啦。但是,今时不与往日。那时,他一无所有,追随李从珂。李从珂败,他亡;李从珂胜,他兴。而现在,他身为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且身家巨富,并不想失去得来不易的这一切。若石敬瑭攻下洛阳,他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曾经,他本与石敬瑭不睦,且多有毁谤,石敬瑭得势,绝不会饶他。现而今,只有奋力一战,才会保住这个朝廷,保住自己的性命、权势与家资。于是,他主动请缨,要上前线。

“好,好,好。李将军果是我朝廷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朕的肱骨之臣啊。朕心甚慰。现在,朕赐你尚方宝剑,替朕到潞州督军。凡有退却者,先斩后奏。”李从珂欣喜若狂,命人拿过尚方宝剑,赐予李元硕。

“臣遵旨!”李元硕更加欣喜若狂。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尚方宝剑”的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