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第一精神康复中心。

赵天阔坐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手中握着最新款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那条宣告端木炎死讯的官方新闻。

女主播那毫无感情的播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快意、悲伤与病态满足的，极其扭曲的笑容。

在他的对面。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赵山河，正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地板上。

他的嘴里，塞满了护工刚送来的水果。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眼神空洞。

嘴里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他已经彻底疯了。

自从遇见修罗铠甲之后。

他的精神，便一天天地崩溃。

到如今，已然与三岁稚童无异。

“爸。”

赵天阔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赵山河的面前，蹲下。

他温柔地纸巾擦去父亲嘴角的口水。

然后将平板电脑，举到他的眼前。

屏幕上，是端木炎那张被标记为“头号罪犯”的，冷峻的面容。

“爸，你看。”

赵天阔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耳边低语。

“那个毁了我们家，把你害成这样的畜生。”

“他死了。”

“被爆炎龙皇大人，亲手给处决了！”

“我们的大仇，得报了！”

赵山河空洞的眼神，似乎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

但很快又失去了焦点。

他只是咧着嘴，嘿嘿地傻笑，仿佛根本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

赵天阔也不在意。

他收回平板，轻轻地抚摸着父亲变得有些花白的头发。

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满足，也愈发地……可怖。

“爸，你放心。”

“等我处理完公司剩下的那些烂摊子，我就去协会申请调令。”

他凑到父亲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恶魔的私语。

“到时候，我会亲手，把所有和端木炎有关的人，一个个地全部送下去，给您赔罪！”

“那个除魔局的许凯，那个不知死活的徐清妍，还有……所有曾经帮过他的人！”

“一个，都别想跑！”

……

与此同时，林家别墅。

林小汐正靠在沙发上，兴高采烈地打着电话。

她的声音尖锐而兴奋，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清妍，你看到新闻了吗？！”

“端木炎那个怪物，死啦！被爆炎龙皇大人亲手给宰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电话那头，传来徐清妍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的声音。

“嗯，我看到了。”

简单的四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林小汐得到了附和，更加得意忘形。

“他活该！谁让他当初敢那么对我们！”

她又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从各个小道消息听来的，关于端木炎被如何虐杀的血腥细节，言语间满是恶毒的诅咒。

而在客厅的另一角。

她的爷爷，林氏集团的掌舵人林振国，正沉默地坐在太师椅上。

他没有理会孙女那近乎癫狂的笑声。

只是将手中的烟斗，重重地在烟灰缸里磕了磕。

他看着孙女那张因为幸灾乐祸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俏脸，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深的失望。

最终，他只是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徐家庄园，书房内。

徐清妍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林小汐那刺耳的笑声，犹在耳边。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清冷的眸子里，古井无波。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一言不发。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在训练场上，以一人之力，轻描淡写地废掉了十几名铠甲协会精锐的，冰冷教官。

那个穿着修罗铠甲，一人毁灭五行大厦的男人。

“死了？”

徐清妍的红唇，轻轻开启，吐出了两个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