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道:“这些日子麝月会带你熟悉这里,你现在是本郡主的人,贤北王府也不会有人问你,对麝月,不该说得把嘴闭严就是。”
红梅刚才进屋已经目所能及地看了个大概,对于伺候人,哪怕环境不熟悉,她也是大致能都猜出来东西都摆在何处。
她乖顺地回答了声是,手脚飞快地卸了程凌霜头上的发髻和辫子,并从镜下摸出把白玉梳子,轻轻地梳着手中一缕缕的发丝。
“你说周修廉的私宅在琵琶巷?”
红梅心里一颤:“对,具体在哪条大街上奴婢吃不准,不过府门是墨绿色的,上面有铜边的玉钉,门环是铜虎头。”
程凌霜眼里略过一丝轻蔑,两手交叠,指尖在手背上有意识地打起鼓点。
“明日.......”
她还没说完与郡主说。”
一星寒光映在程凌霜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她抬手轻挥,示意红梅去开门。
烛火摇曳,将程凌霜的身影长长地投在进门的闵征脚下,闵征让出一步却没说话。
红梅轻轻掩上了门之后,程凌霜这才看向闵征血迹犹在的肩头。
“不是有话要说?”她冷冷道。
闵征突然抬头直视程凌霜道:“属下多谢郡主不杀之恩,只是还请郡主不要生属下的气,伤了贵体。”
程凌霜莫名的抽动了下鼻腔,也许只有闵征懂她,她怎么可能杀了他。
她只是气闵征应该只忠于她,程凌霜所谓得独,是要身边的人只效忠自己,就算是父亲也不行。
她走到紫檀小几前,提起温在红泥小炉上的紫砂壶,斟满一盏热茶,袅袅白雾升起之中,她把茶递给了闵征。
“你不会死就好,父亲用本郡主交换,你若也拿本郡主和父亲交换,这世上还有谁人可信?”
闵征上前接过茶盏,瞬间被热气模糊了眉眼。
他看着程凌霜长大,从她牙牙学语到如今成了快意恩仇的郡主,他的陪伴从不缺席。
“是闵征糊涂了,属下再不会让郡主伤心。”
程凌霜眼神定了几秒,再开口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闵统领,本郡主知你意不在巡查营,若你肯始终站在我这一边,以后我也是希望能称呼你为闵将军的。”
闵征不知程凌霜为何知晓了他心中野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去休息吧!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也会伤身,明日还需要闵统领帮本郡主办件事。”
“郡主吩咐就是。”
“你去琵琶巷找一处私宅,宅子应该不会小,墨绿的漆门,上面还有玉钉和铜虎头,你找到了就派个人守着,然后另派人盯着周修廉,若是看到他去那个私宅,速速禀告就是。”
闵征应承得快:“属下领命,郡主也早些歇着就是。”
程凌霜见他转身向屋外走去,轻咳了一声,闵征立刻停下脚步回身道:“郡主放心,属下不会让王爷知道的。”
闵征轻轻地带上了房门,程凌霜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这京中只有一个琵琶巷,闵征当然知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