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能不能别恶心我(1 / 2)

当小镇蝶屋分部的文书人员收到从总部加急送来、厚得惊人的一大捆信件时,所有人都懵了。

这些信封装帧各异,笔迹五花八门,数量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简直像是一座小型纸山。

“这……这都是忍大人寄来的?”有人拿起一封看着笔迹狂放、几乎要戳破信封的信,嘴角抽搐,“感觉……不太像啊……”

“还有这封,画着爆炸花纹……这又是什么风格?”“这封几乎空白……”“这封写着‘阿弥陀佛’……”

文书们面面相觑,完全无法理解总部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信都是指定交给那位沉默的杂工先生的。

当男人像往常一样来到分部时,文书人员指着那堆显眼的信山,语气复杂:“先生……您的信……今天……特别多。”

男人目光扫过那堆数量异常的信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看到今天的药材多了一些。

他平静地推来小车,将所有的信件搬上去,然后如同往常一样,推向了后院。

分部的其他人偷偷观察着,好奇他这次会如何应对这明显不同寻常的“信潮”。是会更烦躁地快速折纸?还是会有别的反应?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随手拿起信就开始拆阅、揉平、折叠。

他将小车停在老地方,然后坐了下来。他并没有立刻开始处理信件,而是先仔细地……观察。

他拿起最上面那封笔迹豪放、透着火焰般热情的信(炼狱杏寿郎的),看了看信封,没有拆。又拿起那封画着爆炸花纹的(宇髄天元的),看了看。接着是那封几乎空白的(时透无一郎的),潦草狂躁的(不死川实弥的),简洁到极致的(富冈义勇的),带着泪痕的(悲鸣屿行冥的),圆润可爱的(甘露寺蜜璃的),阴郁简洁的(伊黑小芭内的),以及他熟悉的、带着优雅笔触和暗纹的(蝴蝶忍的)……

他的目光在这些风格迥异的信封上缓缓移动,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极其微弱的东西在闪动。

那不是厌烦,不是困惑,也不是理解,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观察和识别。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暗中观察的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没有拆开任何一封信。

他只是将这些信件,按照信封的样式、笔迹的风格,非常粗略地分成了几小堆。然后,他站起身,找来了一些干净的、厚实的牛皮纸和细绳。

他将分好类的信件,每一小堆都用牛皮纸仔细地包裹起来,用细绳捆扎好,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打包什么易碎品。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将这些打包好的信束放进那个专门用来装纸花的布袋,或者直接丢弃。

而是抱着它们,走进了储物室。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新上过清漆的衣柜门,里面空旷的空间散发着木材和漆料的味道。他没有将信束随意扔进去,而是将它们整齐地、直立着,像排列书籍一样,靠放在衣柜内侧的一个角落里。

放好之后,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几捆安静立在巨大空间里的信束。

然后,他关上了柜门。

他没有折纸。

他将这些来自九位柱的、风格爆炸的二十七封信,原封不动地、好好地收藏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因为这些信来自不同的人,与他之前收到的所有信都不同,因此触发了某种不同的处理机制?

是因为他识别出了这些笔迹背后蕴含的“力量”或“身份”,认为它们具有某种“保存价值”?还是仅仅因为,今天的他,突然不想折纸了?

他的行为依旧无法用常理解读。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蝴蝶忍精心策划的、这场规模空前的“集体问候”,并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引发对方更强烈的烦躁或更多的“手工劳动”。

反而像是石子投入了一片更深、更难以测量的水域,连涟漪都未曾看清,就悄然沉底,被无声地收纳了起来。

当关于那个巨大衣柜以及里面填满的、由她过往所有信件转化而成的纸花坟墓的详细汇报,终于送到蝴蝶忍手中时,她正悠闲地品尝着新沏的花茶。

她逐字阅读着汇报,脸上那抹惯常的温柔笑容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在她读到“无数纸花”、“整齐堆放”、“色彩斑斓的坟墓”这些字眼时,嘴角的弧度还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一丝。

没有震惊,没有错愕,更没有被打动或感到挫败。

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

在旁人看来,这消息似乎没有改变她分毫。她依旧是那个优雅从容、脸上总是挂着无害微笑的虫柱。

然而,熟悉她的人或许能察觉到,那紫色眼眸深处,某种名为“好胜心”和“恶趣味”的东西,如同被投入新柴的篝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了。

折成花?塞满一整个大衣柜?

这非但没有让她感到被“击败”,反而像是在一场她单方面宣布的游戏中,对方用了一种她完全没预料到的方式,将球又打了回来。

这很有趣。

非常有趣。

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

她拿起笔,铺开一张新的信纸。这一次,她没有画任何颜文字,也没有写任何阴阳怪气的话。笔尖流畅地划过纸面,语气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

“听闻您为我那些不成器的信件专门打造了一座华美的‘宫殿’,真是受宠若惊。如此厚爱,忍不胜感激。只是不知,这座‘宫殿’可还宽敞?是否需要我再多‘添砖加瓦’,助它早日成为一座真正的……花园呢?”

写完,她吹干墨迹,小心封好。

“报复”?

或许吧。

但在蝴蝶忍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棋逢对手的、令人愉悦的较量。

他用自己的方式回应了她的“骚扰”,而她,自然要用更猛烈、更“用心”的“骚扰”来回敬。

她叫来隐部队成员,将信递出,脸上笑容依旧明媚:

“和之前一样,加急。”

她看着成员离去,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已经开始构思下一批信件的主题了。

既然他选择将她的文字变成沉默的花朵,那她就让这花海,泛滥成灾。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男人再次走进了储物室。

他没有去看那堆积如山的纸花,也没有理会蝴蝶忍最新送达的、带着“真诚”询问的信件。

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几捆用牛皮纸仔细包裹、来自其他几位柱的信件上。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解开了其中一捆,拿出了那些他从未拆阅过的信。

他坐在地上,就着储物室昏暗的光线,开始逐一拆开阅读。

他读得很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风格迥异的文字——炼狱的热情、甘露寺的可爱、宇髄的华丽、悲鸣屿的悲悯、无一郎的茫然、伊黑的简洁、不死川的暴躁、富冈的冰冷。

读完所有信后,他依旧沉默着,但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找来纸笔(并非精美的信纸,只是分部最普通的纸张和墨水),开始写回信。

他的字迹依旧平稳,没有任何花哨,内容简短,但出乎意料地……真诚,直接回应了来信中提及的内容。

【给炼狱杏寿郎的回信】“炼狱先生:精力充沛是好事。酒,不喝。祝武运昌隆。”

【给甘露寺蜜璃的回信】“甘露寺小姐:樱饼,未吃过。多谢关心。祝胃口常开。”

【给宇髄天元的回信】“宇髄先生:烟火,看过。美,不懂。祝华丽永存。”

【给悲鸣屿行冥的回信】“悲鸣屿先生:慈悲,不敢当。壁垒,无。祝心境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