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哈哈哈(2 / 2)

“我想见你。别写了。”

蝴蝶忍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接着,她拆开第二封。

“你想干什么。”

她将两封信并排放在桌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那抹弧度完美的微笑依旧保持着,如同雕刻上去的一般。

她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轻轻地、用一种带着愉悦腔调的自言自语打破了寂静:

“我不。”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睁开眼睛,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比之前更加明亮、甚至带点恶劣趣味的的光芒。

她没有对他在信中提出的“要求”或“质问”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回应,既不同意停止,也不解释目的。

她选择完全无视他的诉求。

并且,变本加厉。

新一轮的信件,以更快的频率、更密集的火力、更花样百出的阴阳怪气和颜文字,如同雪片般飞向了那个远在山镇的男人。

举例一些新信的内容:

·(信封上画着一个捂着嘴偷笑的蝴蝶)“哎呀,某人终于舍得动笔啦?真是可喜可贺不过字还是那么少呢,是墨水太贵了吗?需要我赞助您一点吗?(??????)??”

·(信纸边缘画满了小蛇)“今天天气真好啊~适合写信,适合配药,适合……嗯,适合想象某个人收到信时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是不是特别‘开心’呀?(~ ̄▽ ̄)~”

·(用不同颜色的笔交替书写)“猜猜看~我今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遇到了哪些有趣的人?啊!算了,您肯定不感兴趣,毕竟您只对‘如何避免与人交流’这门学问感兴趣呢!(????)”

·(模仿官方通告格式)“【重要通知】蝴蝶忍信函骚扰办公室正式成立!宗旨:用爱(划掉)用信件温暖某颗冰冷的心!目标:让对方体验到被持续关注的‘喜悦’!目前进度:稳步推进中!(?ˉ?ˉ?)”

·(信纸被折成了复杂的纸鹤)“送您一只纸鹤哦~希望它能把我的‘问候’准确无误地带到您身边!顺便问问,您那儿的废纸篓还够用吗?需要定制一个超大号的吗?(ノ?ヮ?)ノ”

·(只有一行巨大的字,配上夸张的颜文字)“您——在——看——吗——?ヽ(??▽?)ノ”

…………

蝴蝶忍彻底放弃了任何“有效沟通”的意图,她现在的行为纯粹就是一场单方面的、乐在其中的“精神污染”。

她用他最讨厌的方式,持续不断地刷着存在感,将那些精心设计的、融合了可爱与刻薄的文字和符号,强行塞进他的生活。

她不在乎他是否理解,也不在乎他是否烦躁。

她只知道,当他写下“我想见你”和“你想干什么”的时候,这场无声的较量,她就已经赢了。

而现在,她只是享受着扩大战果的过程,用无尽的颜文字和碎碎念,将他那试图重建的寂静,彻底搅得天翻地覆。

清晨,男人刚踏入蝶屋分部,文书人员便推着一辆原本用来运送药材的小车迎了上来,车上堆满了色彩斑斓、形状各异的信封,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先生……这、这是忍大人今早刚到的……六十封信。”文书人员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连她都觉得这景象过於疯狂。

男人看着那堆信山,脸上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平静,但若仔细观察,或许能发现他眼底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彻底无语”的波澜一闪而逝。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推起那辆小车,走向后院他通常工作的角落。

他将小车停在身边,然后如同完成一项艰巨的工作任务般,坐了下来,开始逐一拆阅。动作机械,流程固定:拿起信,拆开,目光扫过,揉团,扔进旁边一个已经快满出来的巨大布袋里。

信的内容堪称一场颜文字与阴阳怪气的盛宴:

第一封(信封是刺眼的荧光粉):“早上好!!!今天的阳光是不是格外灿烂?就像我写信的心情一样灿烂哦!您感受到了吗?一定没有吧!(★w★)\/”

第十封左右(信纸被剪成了歪歪扭扭的蝴蝶形状):“飞呀飞呀~小蝴蝶飞到您身边~带来满满的‘问候’~请问您今天烦躁了吗?(′▽`???)”

第二十封(字体模仿小孩子,歪七扭八):“大哥哥~你为什么都不理忍姐姐呀?她那么可爱~(虽然生起气来有点可怕哦)略略略~(?′?`?)”

第四十封(只有一行字,用红色墨水加大加粗):“您——是——不——是——快——疯——了——?(??ヮ?)?*:???”

第五十封(信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感觉被注视了吗?没错哦!这就是被持续关注的感觉呀!喜欢吗?不喜欢吗?反正我写得很开心呢!(??v?v?)”

第六十封(信封里只塞了一根紫色的羽毛):“这是蝴蝶的羽毛哦~轻轻搔过您的心……啊,抱歉,我忘了您可能没有心呢!那就算了!(~ ̄▽ ̄)~”

……

男人以稳定的速度处理着这些信。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揉纸团的动作似乎稍微用力了一点点。处理到第四十封“是不是快疯了”时,他扔纸团的抛物线比平时略高了一些。处理到第五十封“密密麻麻的小眼睛”时,他目光扫过的速度微不可察地加快了。

当最后一根羽毛被他从信封里倒出来,看着那轻飘飘的紫色绒毛缓缓落在已经堆积如山的纸团上时,他停下了动作。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辆空空的小推车和那个鼓胀到几乎要裂开的布袋。

后院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轻微,但在他身上几乎可以称之为“巨大”的动作。

随后,他放下手,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漠然,站起身,开始进行他这一天原本应该做的工作——处理药材。

只是,那堆如同噩梦般存在的信山和布袋,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昭示着某个远在总部的女人,取得了何等“辉煌”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