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顾着参悟镜中那大道玄妙,竟未曾留意到道兄大驾,还望道兄恕罪则个。”
“说起来,你我师兄弟,自玉虚宫一别,也有无数元会未曾这般叙话了。”
“贫僧心中,对当年在玉虚宫中听讲的日子,那可是想念得紧呐!”
广成子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那点促狭的念头,早已是了然于胸。
他也不点破,只是那眼神之中,却透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来。
他任由燃灯拉着自已的衣袖,口中亦是顺着他的话头,慢悠悠地说道:“古佛言重了。说起来,贫道也确是想念得紧。”
“尤其想念当年,副......哦,是古佛您,在玉虚宫中,代师尊为我等开讲大道的日子。”
“那时候,您老人家可是最疼我们这些后辈师侄的,但凡我等修行上遇着什么难处,您总是第一个出手,为我等解惑分忧。”
“这份恩情,贫道至今也未曾忘怀。”
燃灯脸上那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可随即又恢复了自然。
他心中暗骂这广成子嘴上不饶人,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快,只得干笑着,将这桩尴尬事轻轻揭了过去:“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道兄如今道行越发精深,已是玄门之中的砥柱,贫僧瞧着,心中亦是欣慰不已。”
他心中有鬼,自然不敢再让广成子顺着方才的话头说下去,连忙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来:“只是,贫僧心中有一事不解,还望道兄能为我解惑一二。”
“哦?”广成子挑了挑眉,“古佛但说无妨。”
燃灯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道兄,今日之事,师尊他老人家......究竟是个什么意图?”
广成子听了,脸上竟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
“师尊的意图?”他摇了摇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师尊他老人家乃是混元圣人,神游太虚,俯瞰万古,其心思,又岂是我这等做弟子的,能够随意揣度的?”
燃灯见他竟与自已打起了太极,心中那叫一个急。
他知道,今日这桩事,若不能探出元始天尊的真实意图,他佛门,怕是真要骑虎难下了。
他只得耐着性子,将话又说得明白了几分:“道兄莫要与贫僧说笑了。贫僧问的,便是眼前这桩事,是这陆凡的这桩公案。”
“师尊他老人家既是赐下了八宝琉璃火这等至宝,想来,对此事定然是有一番计较的。还望道兄看在昔日同门的份上,能与贫僧透露一二。”
谁知,广成子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困惑了。
“陆凡?”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哦,古佛是说这个小辈啊。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师尊他老人家坐镇玉虚宫中,日理万机,哪里会有闲工夫,去理会这等小辈的生死?”
“方才赐下那缕火精,想来,也不过是瞧着此子根骨尚可,又与我阐教有些香火情分,故而动了些惜才之心,随手赏下的罢了。”
“圣人行事,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本就是随心而动,哪里会有什么深意?”
“是古佛你,想得太多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