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不到,想当备倭总兵官?
朱翊钧虽然胆大妄为,却也不会拿国事开玩笑,尤其是兵事。
就看宁夏之役讨伐哱拜,魏学曾、叶梦熊、梅国桢哪个不是人尽其才?
文将尚且如此,更别提麻贵,以及随时前去参战的李如松。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万历是条病龙不假,但他从未轻视过对手。
至少打得曰本人三百年内,再也不敢觊觎神州,德川家康只能闭关锁国图一乐。
“张维贤,军国大事,岂容儿戏?”
“你可知道,主将不仅是个名头,更是决定无数将士生死之人!”
“若主将出师不利,即便你是朕的爱卿,朕也会杀了你。”
朱翊钧面色严肃,全然没有方才轻松愉悦,讨论正事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儿戏。
“小国公,还不赶快向陛下认错?”
张诚紧张提醒道:“您能为陛下分忧,已经强过我等老奴,担任主将之事,并非朝夕就能决定。”
张元德此事吓得冷汗直流,恨不得直接捂住逆子那张破嘴!
说好了过来谈皇商之事,陛下也龙颜大悦,眼看张家就要原地起飞,谁知这逆子真正目标,竟然是什么备倭总兵官?
咱老张家,除了张玉、张辅两位老祖宗,还有打仗的料么?
“陛下,微臣从未玩笑,而是真的想当入朝作战的主将。”
张维贤抱拳行礼,正色道:“李如松骁勇善战,辽东军皆乃精锐不假,但他们都不适合前往朝鲜。”
呵!
朱翊钧轻蔑一笑,李如松的能力,他比谁都清楚。
爱惜将才是一方面,也有李如松真能打的原因。
大明,好不容易又出了一位名将,还是纯粹的军人,也让朱翊钧格外珍惜。
“朕,也看了魏学曾的折子,对你颇有赞赏。”
“可你在宁夏之役所立战功,不过是兵贵神速,以及哱拜轻敌。”
“这等战法,在朝鲜战场上,面对倭寇当真能够奏效?”
朱翊钧显然认为,张维贤在宁夏的战功,拥有那么点冒险和侥幸。
“陛下,若是觉得微臣冒险,那李如松善用精锐直冲敌阵的战法,岂不更是凶险?”
“朝鲜多雨多山地,更不适合辽东铁骑作战,且辽东军火器尚且不如浙兵。”
“所以微臣以为,此战当以步卒为主,骑兵为辅,最好是调用外族骑兵。”
外族骑兵?
张维贤此言一出,朱翊钧脑海之中,想起了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
对方臣服大明,以臣子自居,用他们倒也无妨。
“至于微臣看似莽撞,实则步步为营,否则也不会一举夺取宁夏。”
“冠军侯尚且敢讨伐匈奴,微臣对付曰本,又有何惧?”
“如若不胜,请斩某头!”
张维贤态度坚决,话音斩钉截铁,可怜了亲爹张元德心跳加快,更是吓得面色铁青。
本以为张家出了个麒麟儿,结果却是个逆子啊!
“张维贤,别怪朕没提醒你……”
朱翊钧话锋一转,看向张元德,态度冷漠。
“若你担任主将,出现任何差错,导致战事不利,不仅你会人头落地,你们张家更会被削去爵位,革职为民!”
“朕,最后问你一次,这等后果,你能承担得起么?”
削去爵位,革职为民,还要赔上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