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友得知王庆这厮插手武选司的事,面露不悦之色。
像他们这样的兵部郎中,想要上前更近一步,重要的便是口碑。
赵文友始终秉承着公正的原则,这才能受到尚书石星的赏识,谁知王庆一个武库司主事,竟然干涉武选司的封赏,真当他这个武选司郎中是摆设不成?
“此事,我之前并不知晓,你所部的战功会重新核实,若无差错封赏不日便会下发!”
“那就好,老赵你是个厚道人!”
李如松翻脸比翻书都快,上一秒还恨不得破口大骂赵文友祖宗十八代,下一秒就成了哥俩好。
赵文友早已习惯李如松这张酸狗脸,想必之前没少与之交涉。
“呵呵,想必王主事也是一时心急,同僚之间有些误会也实属正常。”
说话之人,年过四十,与李如松年龄相仿,总是一张笑脸相迎,正是车驾司郎中陈崇德。
万历十四年进士,曾任地方知府,因在任内妥善处理漕运后勤而闻名,于万历二十年春调入京师任车驾司郎中,是个务实且抗压不俗的能吏。
漕运后勤,乃大明重中之重,能在这地方混出来的人,除了能力强之外,也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方才李如松发飙,陈崇德默然不语,如今双方说开,他才上前规劝,也落得个人情。
唯有另一名文官,早已年近五十,官服上残留着些许硫磺味道,不修边幅的模样,像极了后世跑在实验室的理科大佬。
“李如松,你实在是太过嚣张!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打人!”
“王庆有失偏颇,我定会秉公处理,但你殴打兵部主事,我也会向上弹劾!”
李振纲人如其名,可谓相当刚猛,面对李如松,依旧气势不减。
其人乃万历十一年进士,对火器与城防工事颇有研究。
在出任武库司郎中前,曾在工部虞衡清吏司(掌制造)任职。
李振纲致力于改善京营及边军火器的质量与制式,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技术型官员,以至于在油水颇丰的武库司,还过得贫困潦倒。
“弹劾,弹劾,你们就他妈会弹劾!”
“屡次弹劾之后,试问陛下拿我怎么样了?”
“大明需要能办事,能为陛下分忧的官员,养这么个废物何用?丢人现眼!”
李如松冷哼一声,丝毫不给王庆面子,哪怕对方是太原王家的人又如何?他李如松就是个纯粹的军人,看不得这些个蝇营狗苟之事。
“你……”
李振纲气得面色铁青,还要与李如松争论,却被陈崇德一把拉住。
“这厮看我李如松不顺眼,对我手下人加以阻拦就算了。”
“试问这位小兄弟,人家早早过来排队面见,结果他屡次让人插队,这又是何道理?”
“你们说我李如松不讲理,那咱们今天就讲讲道理!”
李如松指着王庆,冷漠道:“你们这些臭老九也是有意思!老子跟你讲道理,你们非要挥拳相向!拳头不如我等,又要开始讲道理,合着都是你们说了算?”
眼看赵文友和陈崇德的脸面,都已经有些挂不住,张维贤赶紧上前劝阻。
“兄台,你不是有要事面见石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