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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灰袍长老咳着血,笑声像破风箱一样刺耳。
林风低头看着他,墨色的瞳孔里没有一点波澜。
他抬起脚,重重落下。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狭窄的水道里回荡,笑声戛然而止。
林风甚至没再看那具瘫软下去的尸体。
他转身,抓着秦兰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
“去哪儿?”秦兰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现在整座城都是这样,我们去堵哪一个?”
“不堵了。”林风的脚步很快,溅起一片片污水,“他们既然想把整座城当祭坛,那我就去把他们的香炉砸了。”
他说的香炉,就是烛龙殿的老巢。
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救火,不如直接找到放火的人。
两人快速穿过恶臭的地下水道,重新爬回地面。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路灯的光都显得昏黄无力。
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莫名的烦躁。
整座城市,真的像一个正在发高烧的病人。
林风刚掏出手机,准备给陈瞎子打电话,让他动用所有情报网寻找烛龙殿的总部。
手机却自己先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王金海。
林風接通,还没开口,王金海那带着哭腔的嘶吼就从听筒里炸了出来。
“林先生!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说。”林风的声音很冷。
“烛龙殿!是烛龙殿那帮疯子!”王金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的人刚传回来的消息,是死讯!”
“殿主召集了所有还能动的骨干,就在市中心的老钟楼
“那里是雪城地脉的核心,是龙脉的七寸!”
秦兰凑过来,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要干什么?”林风问。
“献祭!”王金海的声音尖利起来,“他疯了!他要把半个雪城的人的气运当柴烧,用整座城做祭品!”
“他不是要放出那个怪物,他是要把那个怪物,变成他自己的东西!”
“雪城,要变成他一个人的炼狱!”
林风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
“老钟楼。”他对秦兰说。
秦兰的嘴唇都在哆嗦。“来不及了,那地方是雪莲会以前的禁地,逆转。”
“我妈的法阵?”
“对。”秦兰点头,“你母亲的法阵是‘镇’,是把所有力量往核心压。烛龙殿现在是反过来,他们利用这些节点,把法阵变成一个‘泵’!”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在抽,抽整个雪城的气运,抽地底那个怪物的力量,最后……”
她看着林风。
“最后,他们会把所有抽出来的力量,灌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林風明白了。
“那个殿主,想变成新的‘碑王’?”
“不。”秦兰摇摇头,“他比你想的更疯狂。他不是想变成碑王,他是想吞了碑王,再吞了那个怪物,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神。”
半小时后,鉴古斋地下室。
这里聚集了雪莲会所有还能战斗的人。
陈瞎子,刘药师,还有十几个当年跟着苏晚晴的老人。
周部也带着御水龙都安保部最精锐的二十个兄弟,个个拿着钢管砍刀,一脸肃杀。
地下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头顶灯泡发出的“滋滋”电流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风身上。
林风把王金海和秦兰的话,用最简单的方式复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
他环视一圈,看着每一个人。
“烛龙殿要把这地方变成鬼窝,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他们的柴火堆。”
“现在,他们要去点火了。”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们心里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