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带着弟弟妹妹们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写暑假作业或者看书,整个宿舍楼一上午都听不到什么吵闹声。
而陈明自己则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两件大事上,第一件就是监督孤儿院的翻新工程。
李宏的工程队效率确实高得惊人。
自从第一笔工程款到账之后,各种施工设备和建筑材料就源源不断地运到了孤儿院的旧址。
推土机的轰鸣声,搅拌机的转动声,工人们的吆喝声,日夜不休。
陈明几乎每天下午都会跑到工地上待上几个小时。
他虽然不懂施工,但还是会装模作样地戴上安全帽拿着图纸在工地上转来转去。
一会儿跟李宏商量一下墙体的材料,一会儿又跟电工师傅讨论一下线路的布局。
他什么都想用最好的,墙体要用最环保的隔音材料,窗户要用双层的钢化玻璃电线要用最粗最安全的那种。
李宏看他这副较真的样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陈院长,您就放心吧!我李宏拿您这么多钱,要是还给您偷工减料,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宏心里对陈明却是越来越佩服。
他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在把这件事当成自己一辈子的事业在做。
而陈明要做的第二件大事,就是训练他的“启明星乐队”。
每天下午,当工地上的噪音响起时,中学校的食堂里也会准时地响起各种乐器的“噪音”。
林枫的天赋简直是一日千里。
陈明只是把最基础的乐理和弹奏技巧教给了他,剩下的他几乎全都是靠自己举一反三无师自通。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已经能把好几首经典的流行歌曲弹得有模有样了。
甚至,他还能根据自己的理解对那些歌曲的和弦进行一些简单的改编。
那份对音乐的悟性让陈明都感到有些感慨,毕竟自己是靠系统得来的“乐理精通”,而林枫却是实打实的从零开始。
陈明看着他,心里也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时间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这天下午,陈明正戴着安全帽在热火朝天的工地上转悠。
孤儿院的主体建筑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了一个框架,工人们正在里面重新砌墙铺设线路。
李宏拿着图纸满头大汗地指挥着。
看到陈明过来,他赶紧递过来一瓶冰镇矿泉水。
“陈院长,您又来啦。”
“嗯,过来看看进度。”陈明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感觉浑身的暑气都消散了不少,“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顺利!太顺利了!”李宏一拍胸脯指着那栋只剩下骨架的楼,“您看,内墙咱们今天就能全部砌完。明天开始,水电工就能进场了。您放心,照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两个月,我保证还您一个崭新的孤儿院!”
“那就好。”陈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苏晴打来的。
算算时间,他们去南风市也正好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那帮小家伙在剧组里表现得怎么样。
“喂,苏老师?怎么样了?孩子们还听话吧?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陈明接通电话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放心吧,他们好着呢!”电话那头传来苏晴那清脆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一个个都乖得很,比在院里的时候都懂事。”
“那就好。”陈明松了口气,“培训结束了吗?李导那边,最后选了哪几个啊?”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电话那头,苏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用一种有些复杂的语气说道:“培训是结束了,但是……过程有点曲折。”
“曲折?怎么了?”陈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是不是有孩子受不了了?还是被欺负了?”
“那倒没有。”苏晴赶紧解释道,“李导人很好,对孩子们都特别有耐心。剧组里的其他人也都把他们当成小宝贝一样捧着,没人欺负他们。”
“就是……拍戏这个事,真的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太多了。”
苏晴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便把这一周的“培训”经历原原本本地跟陈明说了一遍。
所谓的培训,其实就是李建国安排了几个专业的演员配合着孩子们演几个电影里的小片段。
然后李建国就在监视器后面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给孩子们讲戏纠正他们的问题。
一开始,孩子们都还觉得很新奇很好玩。
但很快,他们就体会到了拍戏的枯燥和辛苦。
有一个场景是演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镜头,李建国为了追求最自然最真实的效果,硬是让他们来来回回地跑了三十多遍。
几个孩子跑完,一个个都累得跟小狗似的瘫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一个场景是演电影里的小主角因为想念远方的父母,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
李建国为了引导那个孩子的情绪,给他讲了很多悲伤的故事。
那个孩子也很争气,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看得旁边的人都跟着掉眼泪。
可李建国对光线不满意,对机位不满意,对演员的走位也不满意。
就这么一个哭戏的镜头,硬是来来回回地拍了七八遍。
到了最后,那个孩子眼泪都哭干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看到镜头就害怕。
“就是那次之后,”苏晴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两个孩子……他们主动跟我说,他们不想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