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杞店的寨墙在晨光映照下反而显得格外阴森。寨墙上,昨夜残留的血渍还未干涸,顺着墙壁缓缓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昨晚那场惨烈的战斗。陈思盼站在寨墙上,望着寨门外摆开阵势的明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王如龙身后的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一千七百名明军严阵以待,他们的皮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手中的兵器紧握着,透露出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然而,尽管明军阵容整齐,但他们的气势却被杞店上头数千盗匪此起彼伏的嘲弄声所掩盖。盗匪站在城上对着明军肆意辱骂,毫不掩饰他们的轻蔑态度。
“陈思盼!你个缩头乌龟,躲在乌龟壳里算什么好汉!”王如龙站在大旗下,朝着陈思盼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有种你就带你的虾兵蟹将出来,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王如龙的话音刚落,杞店城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盗匪们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前仰后合。陈思盼突然举起手中血淋淋的人头,正是昨夜被派入城中点火的士卒。他将人头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然后对着王如龙喊道:
“王如龙,就凭你那点人,还不够给老子塞牙缝的呢!瞧见没?这将会是你们的下场!再敢往前一步,你们也会跟他一样!”
王如龙望着被从墙头扔下的人头不语,身后的戚家军悄然转换阵型,先由盾牌手举着藤牌押上。确实,一千七对五千五,就算是明军精锐,强攻这座用木板和礁石垒起的土寨,也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当对手拿出己方战友的头颅挑衅时,一切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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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龙麾下的一千九百人在距离杞店三百步之外的地方展开了阵势,除了王如龙亲自率领的本队一百人之外,其余的士兵被分成了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各有六百人。打头的是一百盾牌手,紧随其后的是三百弓手外加二百长枪队。
这种阵型实际上是一种放大版的鸳鸯阵,充分发挥了明军较高的披甲率优势。王如龙精心设计了这个阵型,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随着三队士兵缓缓向杞店推进,他们逐渐进入了射程范围。这时,各队的把总下达了命令:“放!”刹那间,羽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向城头。
陈思盼站在墙上,眼见着羽箭如蝗虫过境般袭来,他心中一惊,猛地拽过身旁的一名喽啰,将其当作肉盾挡在身前。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箭簇穿透了那名喽啰的肩胛骨,这让陈思盼的喉咙不禁一紧。
然而,他并没有被恐惧所击倒,反而怒吼道:“怕什么!”说罢,飞起一脚将那具尸体踹翻在地,然后迅速组织人手加固城墙木板。
“咱们人多,耗也能耗死他们!”陈思盼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激励着手下继续坚守。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明军的第二波箭雨又铺天盖地袭来,寨墙上顿时腾起又一片血雾。
王如龙听着城头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他心中十分清楚,纵然对方尽是一些乌合之众,但若想强攻,己方必然死伤惨重。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高声下令:“擂鼓!”随着战鼓的轰鸣声响起,每队跟随其后的二百名长枪兵迅速举起简易盾牌,如潮水般轮番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