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野听不太清楚骑士长在说什么,他的大脑始终处于空白一片的状态中。
那种空白从昨天晚上持续到了现在。
不像往日一样情绪暂停的模糊。
而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冲击,将近解体的情绪再一次汹涌翻滚,强烈到他甚至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理智的判断一切。
沈清辞走了。
走之前收回了一切对于他的特权。
他以往可以顶着队友的名义靠近沈清辞,现在却连正常交谈的权利都被清算收回。
昨天夜里,晏野还以为自己跟景颂安有不一样的待遇,在沈清辞的身边或许能得到几分特殊对待。
但仅仅只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他很快就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并不特殊。
骑士长的动作没有停下,不断追问着对他动手的人是谁。
晏野抬起手,拒绝了其余人上前的搀扶。
他并没有到无法动弹的程度,身上的伤口大部分是由自己造成的。
他从未有过这般混乱的情绪,只有疼痛能让他感觉到自虐般的清醒。
疼痛带来的清醒很短暂,很快就会在下一波情绪来潮时消失。
沈清辞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恍惚地几个瞬间,晏野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赛车场上跟沈清辞一起看日落的场景。
夕阳依旧温暖,透过玻璃窗落在身上时,沈清辞说话的语气也总是淡淡的。
沈清辞并不喜欢将情绪宣泄于口,但完成了新的跨越以后,唇角却也会扬起笑容。
那样的笑容是针对于晏野的。
他得到过,所以彻底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无法忍受。
晏野甚至感觉自己被推进了火海,被疼痛感包裹住身体。
视线都模糊,心脏都被牵扯到发出了剧痛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了心理医生跟他说过,正常情感感触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连世界都变得清醒了。
只是这次的清醒太过于残酷。
晏野一直很迟钝,反应稍显淡薄,同正常人并不一致。
他终于在昨天晚上认清自己的心意。
只是他发现的太迟。
当他的情感破土而出,试图窥见天光之时,总是照亮着他的明月已经彻底隐去。
而他也将能被动地停留在原地。
再也不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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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云雾飘渺如薄纱一般,似乎笼罩了八区的天空。
几乎无法窥见天日的湿雨中,沈清辞度过了糟糕的一个夜晚,并且在清晨降临之前,冲着圣埃蒙公学发送了居住申请。
圣埃蒙公学对已经获得了冠军称号的选手有独特优待,即使非工作时间的八小时之内,依旧处理了沈清辞的诉求,
他在凌晨四点发出的申请,在一个小时之后显示通过。
天还没有全亮,沈清辞更换了房间,住进了圣埃蒙公学为冠军选手配备的新住宿区内。
足够宽敞的住所,高科技设施配备齐全,优美的环境,更重要的是,绝对的私人领域。
这里摒弃了一切按照阶级分化的居住方式,是只有联谊赛中夺得了冠军的选手才能入住。
在这一周之内,只要选手不主动离开该区域,就无人可以进来打扰。
这原本就是给冠军选手提供的私人住宅。
对于取得了胜利的选手来说,他们需要绝对隐私的环境,以此规避外界的各种纷扰。
沈清辞需要躲避的不仅有无处不入的狗仔,总是对他举起的摄像机。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