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焦氏对丈夫不满,在小佛堂那边闹一场关起门来也不会传出去。
秦氏连连点头,“好,你去忙,这边我来守着。”
这一夜,定国公府在一种诡异的寂静和压抑中匆忙准备着丧事。白幡悄悄挂起,棺木从侧门悄悄运入,一切都进行得隐秘而迅速。
然而,百密一疏。
焦氏虽被禁足,但她经营多年,身边总有一两个忠心的人。她陪嫁来的一个管事妈妈,恰好听到了下人的窃窃私语,得知了大少爷惨死的噩耗。
那妈妈连滚爬爬地跑回佛堂,哭着将消息告诉了焦氏。
“你……你说什么?”焦氏正在佛前诵经,闻言手中的念珠“啪”地一声断开,珠子滚落一地。她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布满血丝,“庚儿……我的庚儿……死了?”
“是……是大老爷……失手……”妈妈泣不成声。
“庚儿!”焦氏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她一把推开面前的妈妈,状若疯魔地冲出佛堂,朝着前院灵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急奔鞋子也跑掉发髻也乱了,赤着脚,披头散发,口中不断嘶吼着:“谢绶!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庚儿!”
看守的婆子想要阻拦,却被她疯癫之下爆发的力气狠狠推开,摔倒在地。
灵堂刚刚设好,谢大老爷正失魂落魄地守在棺椁旁。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哭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身影如同厉鬼般冲了进来,正是焦氏!
“谢绶!你这个畜生!虎毒尚不食子,你竟然打死了我的庚儿!我跟你拼了!”焦氏一眼看到棺椁,更是目眦欲裂,嚎叫着扑向谢大老爷,指甲狠狠朝他脸上抓去!
谢大老爷猝不及防,脸上顿时被抓出几道血痕,他本就心神俱碎,被焦氏这一扑打,踉跄着后退,撞在棺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这个毒妇!若非你平日纵容,庚儿何至于此!都是你害了他!”谢大老爷也被激起了怒火,与焦氏扭打在一起。
灵堂之内,顿时一片混乱。白烛被打翻,帷幔被扯落,两口子如同市井泼妇般厮打哭嚎,全无往日体面。
江泠月闻讯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不堪的景象。她眉头紧锁,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将大老爷跟大夫人分开,傻站着做什么?”
说着,江泠月又看向大老爷夫妻,高声道:“大伯,大伯母,你们还嫌不够乱吗?是想把所有人都引来,让祖母也知道吗?”
她的声音如同冷水泼下,让扭打中的两人动作一僵。
焦氏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江泠月,充满了刻骨的怨恨:“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门,我们长房就没有一件好事!是你克死了我的庚儿!”
她说着,又要朝江泠月扑过来。
“拦住她!”江泠月冷声命令。
旁边的婆子们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死死架住了疯狂挣扎的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