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就被豢养起来,她的出身经历一切都会被记录在册。
赵宣上一世登基做了皇帝知道了此事,自然也就会知道这名女子的来历。
于是悄无声息的让人南下,拿到这女子的籍册。
瘦马不过是权贵的玩物,这种女子虽有美貌却无尊严,更没有自由,京城世家那些勋贵们也不是没有买过瘦马,但是玩归玩,敢把这种女子送进宫媚上,御史们立刻就炸了,弹劾迟丞相跟迟贵妃的折子一封接一封如雪花一般飞上皇上的案头。
之前皇后还与迟贵妃联手,如今迟贵妃被弹劾,皇后立刻转头落井下石,太子也趁机想要压制大皇子。
两边斗的火热,当初点火的赵宣倒是没人顾得上他了,毕竟他一个伤号断了腿,几个月都不能露面,一时半会的也没人理会他了。
江泠月心绪久久不平,她知道,肯定是荣衍出手了,只有荣衍才能这种关头劝住赵宣,还能反击的如此漂亮。
那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可不止有个聪明的脑袋,不然当初皇后跟迟贵妃也不会对流放的镇国公府一家人赶尽杀绝了。
江泠月眼下也顾不上赵宣,只要他肯听荣衍的话,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也没必要你死我活。
眼下,她之前撒的网也该收网了。
天气逐渐冷了,清晨起来走出去,说话间便是一片白雾。这两日谢长离又没回府,今儿个大早上,江泠月刚起床,谢长离一身风霜进了门,冷意袭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谢长离微微后退一步,看着江泠月只穿着寝衣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江泠月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看看时辰,我这刚起身,还没洗漱呢。”
谢长离大眼一扫,果然瞧着帐子掀起半边,床上锦被团成一团,丫头们还没来得及铺床叠被。
满屋淡淡又温软的香气,与他一身的冰冷截然相反。
正出神,江泠月走过来将他身上的氅衣解下来,谢长离低头看她,听着江泠月说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你不是住在别苑了?”
谢长离一愣,随口回了一句,“没住静安坊。”
“啊?”江泠月抬头看着谢长离,“没住那边,那你住哪儿了?”
“查案,两天没睡了。”
江泠月这才发现谢长离双眼通红,忙说道:“你吃点东西先睡觉。”说着也不等谢长离说什么,就扬声让孟春去厨房提饭,又让季夏端水进来让谢长离去净室洗漱。
她这边将他在家穿的常服找出来,等他出来就让他去了屏风后面更衣。
谢长离被指使的团团转,耳边全都是江泠月轻声细语的声音,穿好衣服他绕过屏风立在那里,就见江泠月只披了一件外衣,正吩咐人给他收拾床铺,还让人j将帐子里的香袋给换了。
他一向不喜欢浓郁的香气,他不在家时,江泠月就用自己喜欢的,若是他回来,便换清雅一些的。
往日这些小事情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今日瞧着她因他忙的满屋转,就在这一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慢慢地溢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