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一脸的好奇:“宁先生的信上写了什么?”
哪能给你知道呢。
宁方生在信的末尾特意写了八个字:阅后即焚,烂在腹中。
所以,这信上的内容,只能是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连爹娘都不能告诉。
卫东君走到里屋,蹲下来,把信往炭盆里一放。
火苗卷起来,照着她的脸,脸上像打了一层淡淡的暖光,把宁方生不告而别的不悦,驱散得一干二净。
心也是暖的,生生被那人焐暖了。
假设一下,如果没有收到这封信,卫东君此刻会是个什么心情?
应该还像刚才那样焦灼着,思虑着,浑身冷汗直冒,以至于晚上睡到床上,都忐忑不安。
所以,他的眼里是有我这个人的。
卫东君得出这个结论后,嘿嘿一笑,笑得一脸的傻气。
忽然,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祖父在牢里,宁方生在外头,他又与官场没有半两银子的关系,是怎么知道那封血书的事?
难不成,是小天爷花钱去打听的?
这种事情,花钱就能打听到吗?
这是其一。
其二,卫家下一步要怎么办?
是跟着皇帝走,还是要跟着太子走?
又或者,就像现在一样,做个缩头乌龟,继续观望?
其三,这场父子间的争斗,最后胜出的会是谁?
火灭,卫东君脸上的暖光一瞬间消失。
她猛地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哎啊,起猛了。
她赶紧伸手扶住桌角,闭上眼睛,凝了凝心神,等眩晕过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行。
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得找宁方生,面对面商量一下。
“小姐,小姐,他们说宁先生回府了。”
回来了?
卫东君被这个消息,砸得有点懵。
既然要回来,为什么还要派人送封信给她?
还有,昨天走,今天就回。
他干嘛去了?
……
听香院里。
天赐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实在忍不住嘀咕:“先生,咱们昨天走,今天回,有意义吗?”
先生在冲茶,头也不抬:“有啊!”
“什么意义?”
“帮卫承东掩饰一下的意义。”
他卫承东算哪根葱,还值得先生帮他掩饰。
小天爷无声翻了个白眼。
当我眼瞎吗,先生就是爱屋及乌。
“宁方生,宁方生……”
哼!
小天爷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爱屋及乌的人来了!
来得还真快!
用飞的吗?
宁方生嘴角无声勾了勾,泡的第一盅热茶,放在了对面。
卫东君冲进来,往软榻上一坐,刚要说话,宁方生指指那盅热茶,示意她把茶喝了再说。
卫东君这会儿哪有心思喝茶,身子往前一倾,压着声就道:“宁方生,血书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方生瞄了小天爷一眼:“他花钱,我找人,千难万难才打听到的。”
卫东君:“找的什么人?”
你哥啊。
你哥自己找上门的。
一两银子也没花,还白赚三百两。
但碍于先生眼神的压力,小天爷只得哼哼道:“我说三小姐,事情知道了就好,其他的少打听,我家先生的人脉,哪里能随便告诉你?”
卫东君朝宁方生挤挤眼睛:他咋了?
宁方生咳嗽一声:吃枪药了。
卫东君一挑眉:谁给他吃的?
宁方生看着面前的人,无声垂下眼帘:你!
卫东君一看这人垂下眼帘,还以为是不方便说,赶紧扯回正题。
“宁方生,接下来,我们卫家应该怎么办,还是躲在台风眼里,观察四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