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茹闻言顿时有种晕眩的感觉,忍不住大力踩在刹车上,发出吱的声响。她转过头呆呆的望着高进,胸中各种情绪波动不止,她没想到自己跟高进在一起快一年了,可高进告诉她的居然是假名:“高进,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把真名告诉我你你”
高进微微叹了口气,倒不是他不想说,只不过他越来越适应高进这个身份,越来越投入其中,结果几乎把自己的真名都快给忘了。若不是这次得莫嘉提到易飞这个名字,他还真快不记得自己的真名了。
若干的事都仿佛一下子涌了出来,纠缠着高进,让他不觉产生了一份焦躁,低声喝道:“茹姐,回去再跟你解释,让我先把这一切弄明白”
莫嘉兴致勃勃的扫视这局面,瞧上去辛茹和高进之间显然不仅朋友那么简单。若是易飞治好了精神分裂,那辛茹又如何他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出于这样的情绪,找到新奇玩点的莫嘉迅速给高进解释了这一切的一切。高进起初还能够反驳几句,后来渐渐在莫嘉的一个个证据里哑口无言,嘴巴倒是越张越大。
当弄明白了一切之后,高进再也忍不住那份苦笑的冲动,指着自己的鼻头惨笑:“我只是易飞精神分裂之后的人格可为什么我还是很清楚自己就是易飞”
恐怕世界上不会比这更荒唐的事,突然有人跑来说你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的人格。即便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接受,高进虽然信了辛茹和莫嘉的话,可还是对此事半信半疑。
一直到了住处,一眼见到放下心来的齐远,高进立刻认出了这个老朋友,苦笑着招呼:“老疯,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说完便将所有的化装除去,赫然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易飞,只不过气质截然相反罢了。
齐远亦认出了这便是高进,可是当高进就这样当着几人的面把化装除去之后。齐远几乎把眼珠子都给瞪爆了出来,他打死也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与易飞长得一样的家伙。
“阿远,他既是高进,也是易飞,你不要惊讶”莫嘉笑得牙齿都快掉肚子里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肃然的神色:“简单的说,他是易飞精神分裂之后出现的人格”
齐远和彭丰再一次被震住了,两人张大嘴巴久久合不拢,只是一个劲的打量着眼前的高进。良久之后,脑子混乱成一团的齐远终是忍不住发问:“你究竟是易飞还是高进”
这样的问题究竟谁能够回答全客厅里的人全都盯着中间的高进,就好象他是火星来客一样。辛茹忍不住插嘴道:“阿进,我调查过易飞的资料,他的生意伙伴就是齐远。不过,没查过他们的地址,我看这很可能”
高进能够在这里见到齐远,至少已经信了七成,他的确是没有这几年的记忆,可是却有着六年以前的记忆。此刻,他的脑子里简直就如糨糊般黏乎乎的,胸中掀起滔天波浪
众人见高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表情变幻不停。而这时,齐远已经在莫嘉嘴里了解了一切,只觉得鼻头一酸,仰头深呼吸一下,才克制住了那肆意的情绪。
向其他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离去。齐远这才来到高进身旁,盯着高进半晌才轻轻说:“莫嘉告诉我了,你现在是高进。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老疯”
高进茫然抬起头来望着齐远,点了点头:“阿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真的是易飞”
这样糊涂的事,换了旁人一定无法理解,可齐远作为那么多年的老朋友,又怎么会不明白。他同样用力的点了点头:“六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你因此患上了轻微精神分裂。只是,我一直没想到你的分裂居然那么严重,甚至于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
其实当初易飞是因为那本来不可能发生的触电,在这离奇的“触电”中获得了一身的赌术,若换了平常人,倒不见得有什么事。可易飞本身就有轻微精神分裂,而那与赌术相关的东西一下子涌进他的脑子里,瞬间是很难负荷的。
偏偏易飞本身在六年前之后,就一直在忏悔,一直认为自己以前的性格太随意太张扬了,所以在刻意压抑自己原来的性格,刻意想忘记那段痛苦的过去。
结果,被压抑的性格渐渐形成了一个类人格,直到“触电”的强大刺激,直接催化了这个过程,推动了人格分裂。而这正是分裂出来的高进之所以保持着六年前易飞的张扬性格的原因,正是高进对这六年里的事几乎一无所知的原因。
齐远和易飞及高进显然都不能够猜到这样的一个具体过程,但不妨碍齐远推测出目前的高进只是六年前的易飞,毕竟他对六年前的易飞是什么样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而且,眼前这个高进,谈到那个变故之后的事,完全不知,之前的事则很清楚。
高进甚至在不明所以然的情况下苦苦思索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老疯,当年我不是追过李采虹吗我究竟追到了没有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到高进提到这里,齐远面容上浮现几缕不忍之色,暗自捏紧了拳头,把他所知道的整件事都告诉了高进。其实齐远同样亦不知道那件事的具体过程,只能够猜到一些,可他还是把自己所猜到的事都告诉了高进:“当年你确实追到了虹虹,不过,你还记得朱家宝吗在那以后,有一次朱家宝主动向我们示好”
“朱家宝”高进很快记起来了,以调笑的语气说:“就是那个喜欢装老大的猪大肠嘛当年我们可是玩过他不少次。”
“那次朱家宝在酒楼摆了酒席请我们,在那次酒席上,你认识了朱家宝的一个朋友。”齐远突然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竟连嗓音亦沙哑了:“你和朱家宝那个朋友越混越熟悉,后来有一次他请你和虹虹去吃饭然后你就像疯子一样跑了回来,就好象受到了很大刺激一样,第二天你就借口打工跑出来了”
当齐远提到这里,高进的心脏就仿佛被捏紧了一样,脸色转变为苍白。他好象想到了什么事,又好象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抱着脑袋埋首下来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裂开了,不自觉的便喝出:“不要说了,头疼头疼”
齐远轻轻拍着高进的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却是不忍心见高进这般残状。易飞确实没有把那次的事具体告诉过他,可是他同样可以猜到少许,那无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人生里一个极惨痛的记忆。
即便他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亦同样能够理解易飞承担的折磨,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