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履拥有后世的经历,自然知道无形大手的威力。
纵横辽海的帆船,相当于后世的大飞。
隆江猪脚尚且挡不住,更何况堪比黄金的辽参。
越是限制流入,各地的辽参价格越贵,利润高到一定地步,走私就挡不住了。
这正是亏本的买卖没人做,砍头的生意有人做,堵不如疏的道理。
只是后金太厉害了,在金钱转化为军力方面,不是大明能比的。
那边多赚十万两利润,大明就要多花一百万两,才能堪堪防范。
疏来疏去,到底还是大明亏。
不过贾辉带来的消息,倒让陈子履有了新思路:
可不可以用高丽参大量替代辽参,以削减后金的收入呢?
反正都是人参,利润让鞑子赚,不如让朝鲜赚。
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贾辉的胆子够大了,亦只敢想贩个几百斤,千来斤。
没想陈子履一张嘴,就想造假十几万斤,这也太风魔了。
“不是造假。是让百姓认为,高丽参不比辽参差。大家有得选,自然就少买辽参了。”
众人一听,更加迷糊了。
颠覆全天下医家,全天下百姓的看法?怎么可能办得到。
与之相比,还不如造假呢。
沈青黛道:“可辽参就是比高丽参好。医者仁心,大夫不会说假话的。”
陈子履哈哈大笑:“若不是假话呢?”
沈青黛道:“就是假话。”
陈子履道:“我能把假话变成真话。”
“你……你就是说上天,也是辽参更好。”
沈青黛感觉一股血气上头,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倍:
“医书《五杂俎》有云,‘人参出上党、辽东者最佳,头面手足皆具,清河次之,高丽、新罗又次之’。小女子行医多年,亦有此心得。”
“赌不赌?”
“赌就赌。”
“你若输了,便和林舒坐一桌,往后给我洗衣做饭。”
沈青黛咬牙道:“可以。你若输了呢?”
陈子履哈哈大笑,得意道:“我不会输。大家伙做个见证……”
转头一看,只见方以智、贾辉、孙二弟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
眼里仿佛在说:“谈正事呢。你俩打情骂俏,也不看场合?”
陈子履顿时醒悟,自己是二品重臣,必须时刻保持威仪。
一时尴尬,连忙正襟危坐。
然而好端端的,又哪里板得起脸来。
想来想去严肃的词,只好一视同仁,向三人问道:“她赌了,你们赌不赌?就赌一年薪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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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议在略显尴尬中结束,不过定下的方略,却是一点都不少。
陈子履下令在衙门新设一个司房,名曰税务厅,与理刑厅、察吏厅并立。
别看流程略显随意,却合规矩。
因为按大明官制,巡抚并不是地方官,而是“临时办差”的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