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日,一百名义勇营老兵推着大炮,从银场返回。
甘宗毅对瑶匪不屑一顾,讲起银场之战,那是眉飞色舞。
见新兵们将信将疑,还拿出手里的土司瑶刀,给新兵们看。又教新兵唱军歌,坚称临阵对敌时,唱这玩意可以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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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陈子履率义勇、救火两营,登船出征。
府城被围十几天了,求援使者来了好几波,一波比一波急。
侯二苟放出话来,庄日宣须在限期之内,开城投降。他会礼送所有朝廷命官出境,绝不加害。
否则,破城之日,就是屠城之时。
庄日宣则派使者到贵县,发出这样的威胁:六月初一之前,义勇营再不驰援,他就献城投降。
到了三司会审,他定以“坐视府城失陷”之罪,死咬陈子履。
反正知府丢了城池,肯定要死的,至少拉一个人垫背。
所以,哪怕广东大军还在梧州集结,哪怕救火营仅操练大半个月,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三十余艘江船拉起满帆,沿着郁江顺流直下。
两岸的大小市镇、村庄,全都寨门紧闭,青壮上墙来回巡逻。
看到船队经过,纷纷点燃礼炮,为官兵摇旗呐喊,以壮声势。
船队急行半日,在东津水驿靠岸,进入市镇内扎营过夜。
梁员外宰了两头大肥猪,带了五百两银子来犒军。
他告诉陈子履,隔壁的大湾镇还在明军手里,不过人心惶惶,不知道还敢不敢守。
因为再往下的白沙镇,死守了十几天不降,结果昨日被攻破,遭匪兵大掠。
据说当日血染满江,人头滚滚。
再往下走,就全是瑶匪的地盘了。
现下,东津镇全靠他梁益康散尽家财,招募乡勇撑着。然而每天几十两开销,他哪里出的起。
官兵再不来,他也要抛下祖宅和生意,跑去县城避难了。
陈子履好言安慰了一番,让梁员外和几个里长不要惊慌。
嘴里胡吹乱侃,宣称广东大军正在赶来的途中,已经越过梧州,马上就到浔州。
主帅徐一鸣是戚继光爷爷的旧部,曾在厦门一战,剿灭红夷鬼子数百海船,绝不会输的。
梁益康员外听得将信将疑,好在官兵已经到了,便答应再坚持一段时日。
送走一干乡绅,陈子履叫来甘宗毅、林杰、甘勇,以及几个队总,商议第二天的方略。
大家都说,瑶匪人多势众,明日应该扯起满帆,冲到浔州城下,进入城池坚守。
光凭四百余人,没有城墙的保护,断然无法对抗两万瑶匪。
哪怕有火铳、大炮、震天雷,也不行。
还有人说,去到大湾镇驻扎,就行了。
大湾镇是浔州地界,谁也不能说,贵县援军没来不是?
陈子履一面倾听大家的意见,一面祭出AI,在军事形势图上,标注刚刚听到的新情报。
“白沙镇,侯石骨……一千兵;大湾镇外,蓝天仇,正领数百兵围攻……”
忽然,他一拍大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