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当眼中多了几分黯淡。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总兵对于军团待遇不满。
因为每一个军团将士的军饷,抚恤,是卫营将士的两倍。
今日这种战争,江东卫营毫无损失,就是抛射火石丸,用矛羽辅助大军主力登陆而已,而登陆江夏,正面厮杀都是军团将士所为。
他们作为卫营,确实不配与其有同等的待遇。
半个时候后。
两大军团登陆江夏。
偌大的渡口已经被清理出来。
厮杀还在继续,不过也有更多的是弃戈卸甲的投降。
黄祖死了,黄射也死了,邓龙也被乱军践踏而亡,张硕不知所踪,江夏巡游军的大纛也被烈火烧成灰烬。
这场战争,早已经决出胜负。
就在江夏被肢解那一刻,注定了他们的败亡。
渡口处。
宁辰的主舰停靠。
遍地的焦黑,蒸腾着热气。
鲜血与皮肉被践踏成泥,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不远处,一具具尸体铺满了大地,乃至一些残骸还在燃烧。
这场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故而他要踏入江夏,去俯瞰大兴的胜果村。
“啪嗒。”
宁辰披甲扶刀,踏步走上渡口。
一脚迈过木制渡口,踩在江夏这片被血肉染红的大地。
其面容冷漠铁血,脚步坚定而无声,走的并不算太快,仿佛在见证大兴军卒的胜利,亦是在见证江夏巡游军的消亡。
王岳领军护卫,左右尽是披青甲,扶绣刀的司天卫。
江夏。
西陵渡口。
硝烟遍地,散发着恶臭。
宁辰每踩下一步,都让束手就擒的降军为之胆颤。
大兴有善名,此战可怕的攻势,与他们所见所闻背道而驰。
可惜,他们从未想过大兴的敌人是如何埋骨,如何血染青山,才有了铮铮大兴,才有了不被人侵犯的大兴盛世。
“咻。”
猛然,一束亮光闪耀。
张硕从死尸堆中扑出,并扯开弓弩。
黄祖死了,黄射死了,邓龙等人亦是如此。
他之所以苟藏在废墟与死尸中,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发箭矢。
“啪。”
宁辰神情不变。
右手横截,握住了箭矢。
剧烈颤动的箭尾,都猛然随空气停滞。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张硕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
当世之人,真的可以强大到感知危险,并且抬手握住箭矢吗?
“张硕?”
宁辰眉头微微一挑。
随手掷回,箭矢迅猛而撕风。
咻的一声,直接洞穿的张硕的额头。
“主公。”
王岳脸色一白。
宁辰朝远处继续前行,淡淡道:“责令将士补杀,莫要因为这种潜藏之人,而丢了自身性命。”
“喏。”
王岳躬身应喝。
登陆江夏。
大兴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扫清巡游军,更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这种惊悚的战斗力,还有大兴舰船的强大,让蔡瑁,文聘蒙上了一层阴霾。
江夏会败。
他们早有预料了。
没想到败的如此惨烈,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若是他们与大兴交战,真的比江夏巡游军更强吗?
还是更加不堪一击。
两日后。
江夏各县扫平。
同时,黄祖父子的首级也被送上天岳山。
江夏的沦陷,在荆州掀起惊天骇浪,同时伴随着南阳沦陷的消息发往许昌,而后转送在兖州战场。
六月末。
陈留郡境内。
司空府大营之中。
将士有些死气沉沉,并且不再锋锐。
帅帐中,各军将领汇聚,皆是眉头紧锁的坐在下位。
“主公。”
郭嘉踏入帅帐,目光扫过众将,面色阴沉道:“许昌传来了消息,事关宛城,还有南地战局。”
“李典死了?”
“宛城也没了?”
曹操似乎早有猜测道。
“是。”
郭嘉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兴以陈公台为南阳督,总览淮南卫营,汉中大军,一日便破开了宛城,不到半个月时间,整个南阳沦陷,宁有道以三万水师渡江,一个时辰登陆江夏,两日攻破各县。”
“嘶。”
众将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他们还在与袁绍纠缠,试探,退避。
而大兴已经拿下南阳,江夏两郡,着实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