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宛城城楼之上已经宛若烈狱,火焰灼烧血肉的气息弥漫四方,让不少汉中将士捧腹干呕。
近一个时辰的轰炸。
宛城终于不堪重负,破开了巨大的缺口。
偌大的城池,宛若变成了残骸废墟,埋葬了不知道多少性命。
“杀。”
“凡举戈者,皆斩。”
董袭翻身上马,提着赤壁刀朝宛城杀去。
一千铁骑紧紧相随,同时潘璋也统御步卒朝城内冲杀。
一个时辰?
亦或者一日。
宛城被大兴攻破。
李典未见敌将便埋骨城楼而死。
如此恐怖的攻势,令整个南阳大地为之颤栗,更让张绣恐惧。
汉中张鲁配合大兴出兵,而且宛城一日沦陷,大兴兵卒只需要修整一两日,便会发往新野啊。
这一天,他不只是恐惧。
而是从灵魂深处感到大兴不可阻。
当年,他用数千将士可以在宛城拦住司空府数万大军。
而李典的一万将士,在宛城都没能阻拦住大兴兵锋一天时间,荆州真的有资格阻拦大兴平南的脚步吗?
此战,荆州天崩,惨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宛城破了。
汉中给大兴输送粮草。
两日后,陈宫携淮南卫营主力而至。
潘璋领军一万驻守宛城,阻击江夏与许昌的援兵。
董袭领军两万对着宛城以南开始收复,兵至城破,没有任何阻拦。
哪怕是驻守新野的张绣亦是如此,宛城不足一日被攻破,新野这座小城能拦得住大兴兵锋几时。
他与司空府有血仇,可与大兴并无,自然不会死战。
六月十五。
南阳全面沦陷。
博望,舞阳,穰县,新野等地全部归治。
而此刻,所在襄阳的州牧府,才刚刚纠集大军准备驰援,兵马还未出营,便收到南阳沦陷的急报。
州牧府。
大堂之中噤若寒蝉。
蒯越等人都没想到,汉中竟然出兵了。
一个从未与大兴有过交集的存在,竟然配合大兴攻下了南阳,连失落在曹操手中的宛城也沦陷了。
“晚了。”
“太晚了。”
魏延,霍峻对视一眼。
二人俱是浑身震颤,更多的是绝望。
南阳沦陷,交州锚定荆南四郡,只要南阳挥兵,州牧府必败无疑。
“州牧。”
蒯良面若死灰,说道:“南阳沦陷了,陈公台携两万大军入驻新野,汉中还有张鲁在源源不断的送去辎重补给,恐怕不日将会挥师襄阳。”
“轰。”
刘表掀翻桌案,凄厉道:“张鲁这个术士,世受我汉王室俸禄,竟然敢勾结宁有道这种逆贼,也不怕他祖上蒙羞。”
“张良十世孙啊。”
蒯良,魏延等人无不是叹息。
一个为大汉开国的功臣之后,竟然会成为荆州天崩的利刃。
这种事情别说刘表不敢相信,哪怕是传入许昌,也会让无数朝臣公卿嗤之以鼻,毕竟张鲁祖上可是大汉的缔造者之一。
“魏延。”
刘表目光凶戾道:“若是陈宫挥兵南下,我襄阳可以守住即日,亦或者尔等可以挥兵出击。”
“难。”
魏延苦涩道。
刘表厉声道:“你意思此战必败?”
“州牧。”
魏延抬头道:“谁也想不到张鲁会出兵,汉中比南阳还要富裕,他们打得起持久战争,我们却不行,大兴已经从四面围堵荆州,这是视我等为鱼肉,在进行缓慢的啃噬。”
“哼。”
刘表大袖一甩。
霍峻起身道:“主公,若是兵力继续如此分散,我们月底之前便会被攻破襄阳,唯有从江陵渡抽调部分大军过来,或许还能守住一段时间!”
“抽调大军。”
刘表眼中满是阴翳。
若是把水师调回来,意味着放弃与江夏共进退的盟约。
大兴绝对不会浪费战机,从而一举踏破江夏的西陵渡,这般调兵遣将,只是拖延荆州败亡的时间而已。
“主公。”
蒯良起身道:“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若是等陈宫挥兵,我等前线未败,就被大兴的迂回策略一击必杀,悔之晚矣啊。”
“抽调吧。”
刘表气势一颓,跌坐在大椅上,说道:“让张允领军三万班师襄阳,只要守住襄阳不失,我荆南四郡还可以守护,大兴短时间内吃不下。”
“喏。”
众人恭敬应允。
议事结束。
众人匆匆走出州牧府。
大兴兵锋锐利,他们不能与荆州共存亡。
族内也需要布局,或迁徙,或逃离,都需要时间去安排。
毕竟,大兴户部拆解士族,统计良田的手段,可以打断士族豪强的脊梁,让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彻底跌落云霄,归于平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