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盐。”
“民之大事啊。”
宁辰放下钓竿,踏步走向船舱。
大兴学府的稷下,有无数他兑换的书籍。
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制盐之法,可是并未被人重视。
所以,还得他亲自出手才行。
临近日落时,司天卫已经将制盐方法发往大兴城工部。
数日之后。
徐州战局已经陷入了白热化阶段。
下邳城池高大,又有泗水环绕成护城河,曹操苦攻不下只能围城。
是夜。
城内宵禁。
肃杀与衰败之气充塞在每一个角落。
“啪嗒。”
“啪嗒。”
一阵脚步声响彻颇具规模的院落。
“铿。”
陈宫从床榻上惊醒。
探手抽出床头的佩剑,目光凶戾的看向门户。
“哐。”
卧房门户被掀开。
凛冽的夜风席卷整个屋舍。
数盏油灯都在跳跃,仿佛天女之舞一般。
“前彭城相,薛礼?”
“你不是随笮融早年去江东了吗?”
陈宫借着月光与灯烛凝望,瞳孔中满是震惊。
此刻,薛礼青衣绣刀,衣领处以红线绣着日月星辰,整个人在黑暗与灯火映照处,显得极具阴森与杀伐。
“大兴治下。”
薛礼目光平淡,沉声道:“司天监驻徐州司辰,卯兔使。”
“卯兔使。”
陈宫整个人被冷汗浸透。
司天监,他早有耳闻,更没想到陶谦时期的彭城相薛礼,竟然会成为大兴司天监的一份子,而且还是驻扎在徐州的卯兔使。
“公台。”
薛礼踏入卧房,沉声道:“下邳,已经守不住了。”
陈宫收起佩剑,眼中满是落寞道:“在魏续投降曹操那一天,已经注定了下邳的败局,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然只会成为司天监的司辰,而不是参入六部,躬耕一郡!”
“你多想了。”
薛礼扶着绣刀,感慨道:“大兴远比你们想的要庞大,我这样所谓的卯兔使,天下还有十三人,司天监正直领相刑使,总督扬州消息,所以十三司辰并不比一郡太守差!”
“或许吧。”
陈宫若有所思道。
“好了。”
薛礼淡笑道:“此次来寻你,是吾主发来消息,他已经在江乘渡钓鱼,若是你与奉先将军愿入大兴,吾主在江乘相迎,若是不愿,待尔等死时,我可以烧一刀纸钱,也算是代吾主祭拜了。”
“薛礼。”
陈宫欲言又止。
薛礼摇了摇头,沉声道:“其他事情我不知,你也无需多问,你们能不能活着去江乘渡都未可知,既然吾主已经到了江乘渡,就断定下邳在四月之前必定城破人亡,取舍在你们自己!”
“多谢。”
陈宫走下床榻作揖道。
“公台。”
薛礼朝黑暗走去,告诫道:“吕布生来就没有枭雄的手段,占据一州称雄不过是闪耀一时而已,在大兴为将未必是屈辱,大兴也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希望日后还能在大兴见到你。”
“我会说服奉先。”
陈宫朝着黑暗之地躬拜。
司天监,十三司辰,必定是大兴潜藏手段。
下邳被破在即,这样的存在来给他传讯,已经是宁辰对他的诚意了,若是在不识好歹,恐怕真的要城破人亡。
这一夜。
过得极为漫长。
天蒙蒙亮时,城楼上已经布满兵卒。
陈宫,高顺等人踏入州牧府,冲天的酒气弥漫大堂。
“主公。”
“阿爹。”
众人眉头紧蹙道。
吕布从大椅上悠悠转醒,双目遍布红丝道:“曹孟德又攻城了吗?”
“未曾。”
高顺言语简短道。
“嗯。”
吕布毫不在意的点头道。
“主公。”
陈宫恨铁不成钢道:“曹孟德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文远将军还在彭城死守,难道你已经失去了战心吗?”
“咕咚。”
“咕咚。”
吕布抓起酒坛一阵畅饮,自嘲道:“连魏续都降了,我可是娶了他的亲姐,连他都弃我而去,我等可还有胜机!”
吕绮玲倔强道:“只要城还未破,我们就有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