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主公今日从大兴传来消息,说是日后不管淮南,庐江有任何风言风语,都不得忤逆都督军令,未将确实有些不解!”
“末将亦是。”
董袭更加茫然道。
“呵。”
鲁肃从桌案上抽出一封信件,讥嘲道:“主公班师之后,周公瑾从汝南发信,为彭泽之战时误会道歉,我随手回复了一封,后面连着来的数封信件,更有一封被涂改过后的书信,你们以为呢?”
“离间计?”
太史慈瞳孔陡然一凝。
鲁肃点了点头,平淡道:“司天监早已被各大诸侯悉知,周瑜知道我们来往书信瞒不住主公,这才想要动摇主公的信任。”
“可恨。”
太史慈,董袭怒喝道。
鲁肃摇了摇头,沉声道:“此事也不必太过关注,主公与曹操在淮水休兵,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有战事,只要不被这等计谋离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可别忘了司天监的存在!”
“喏。”
二人俱是心中一颤。
“去吧。”
鲁肃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六部在江东施压,两郡内政要在年关之前整合完成,某还忙着呢!”
“喏。”
二人躬身退出大堂。
“公瑾。”
“伯符。”
鲁肃喃喃道:“你们太小看主公的心胸,也太小看我鲁子敬了,既然加任两郡都督,焉能让你们坏了大兴锚定中原的大计。”
周瑜定计。
他鲁肃欣然接受。
若不是故意将信件丢在文书中。
司天监消息传回去,也免不了被大兴文武怀疑。
他之所以丢弃被涂改的信件,也自信宁辰能看破这等鬼蛾伎俩。
六月下旬。
高顺,吕绮玲从江乘渡登陆。
主客司官吏,在渡口处以礼部车舆相迎。
“高将军。”
一个身着礼部官服的青年,作揖道:“大兴治下,礼部主客司主事顾元叹,受侍郎命,前来相迎。”
“顾主事。”
高顺粗莽作揖道。
顾雍颔首而应道:“家师乃蔡大家,与西凉军多有情谊,某年少受任上虞县长,年前被征入礼部为主事,故而负责迎接徐州来使。”
“蔡伯喈?”
高顺脚步微微一顿。
“不错。”
顾雍点了点头。
高顺翻身跃上一匹骏马,复杂道:“曾有幸见过蔡大家一面,可惜冤死长安狱中,可叹。”
“是啊。”
顾雍目光中多了几分哀伤。
他出身吴郡顾氏,年少在洛阳成名。
回乡之后,被表为合肥县长,后迁曲阿县长,在刘繇执政时期,又迁上虞县长,最后被征入礼部为主事。
纵观半生,除却家族帮助与才能所至,何尝不是有蔡邕为师的荫庇。
“顾主事。”
吕绮玲一袭大红罗裙,掀开车舆帷裳道:“这江乘渡如此繁华,来往船只不止前往徐州吧。”
顾雍颔首道:“也有前往淮南,贩入兖州等地的商客。”
“嗯。”
吕绮玲放下帷裳。
脑海中,已经对大兴有了几分了解。
更多的是对宁辰好奇,在徐州有人说年少英姿,亦有人说悍匪粗莽之徒,亦有人说雄姿伟略,武力不下于她父亲。
矛盾之言,都在讲述少年的不凡。
车舆前行。
三百陷阵营将士列阵相随。
顾雍暗中打量了这些将士,似乎比大兴军团还要肃杀几分。
日落之后。
顾雍才与高顺等人行至大兴城。
车舆,马匹全部被留在城外的马坊。
三百陷阵营将士也被留在城外军营,只带十余人入城。
此刻,城内灯火通明,走商贩卒在街道上叫卖,街道左右悬挂着大红灯笼,还有不少身着学子服的学子在猜灯谜。
“好繁华啊。”
吕绮玲眼中满是惊讶。
“顾主事。”
高顺眉头紧蹙道:“已经酉时了,难道大兴城还不关闭城门,开始宵禁吗?”
“嗯。”
顾雍笑着解释道:“除非战时,大兴城从不宵禁,来往行商与百姓,可以在驿站落足,大兴学子凭借学籍,可以在大兴学府中暂住!”
“嘶。”
高顺倒吸了口冷气。
天下大乱,各州城池无不宵禁。
未曾想,大兴竟然繁华自信到如此地步。
“这是饴糖?”
吕绮玲看着摊位上雪白晶莹的冰糖说道。
“客家。”
一个店铺主事上前,解释道:“这是冰糖,传闻是大兴学子从齐民要术中体悟,从而惠及民里,我们都是从大兴商会中购买贩卖,价格可比饴糖便宜,味道也更加甜美!”
“叔父。”
吕绮玲抬头希冀道。
高顺从怀中摸出一锭马蹄金,说道:“店家,称一斤。”
“这.…..!”
店铺主事看着马蹄金发愣。
一锭马蹄金,可以租赁他的商铺了,何止于买点冰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