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凄惨无比,麾下部曲早已散尽,如何能与雄兵数万的曹操抗衡。
洛阳城外。
四万大军列阵迎旗。
遍布的甲胄兵卒,散发出凶戾之气。
一眼望不尽的戈矛,更是披霜挂雪,展露锋芒。
“陛下。”
曹操位于大军前方,右手擎天而起,淡笑道:“这便是兖州的兵卒,定可护陛下周全,君治许昌。”
“杀。”
“杀。”
“杀。”
四万将士举戈奉武。
随着大旗扬起,杀伐气尽显。
这一刻,荀彧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董承,伏完,杨彪,杨奉等人心中一沉,
见此,刘协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退去,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曹操。
举戈奉武。
这不是展露实力。
而是在震慑他这个天子,压制满朝文武。
曹操不是来洛阳拱卫汉王室,而是在效仿董卓,王允,李傕,郭汜这些人,把他当做傀儡圈养,用来号令天下。
“陛下。”
董承低声道:“曹孟德不似忠臣。”
“知道了。”
刘协眼中尽是屈辱与无奈,苦涩道:“朕刚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忠诚汉室之人吗?”
“哎。”
伏完,杨彪等人叹息。
人群中,朱皓目光莫名而复杂。
眼前的曹操,仿佛与当初他所见的宁辰并没有区别。
大军所在。
迁都许昌不可阻。
哪怕满朝文武与刘协有悔意,也只能被迫登上车舆前行。
“文明。”
一辆车舆上,荀彧看着憔悴万分的朱皓,淡笑道:“听闻你当初为豫章太守,可曾见过宁有道。”
朱皓神情中多有冷意。
荀彧再度问道:“听闻扬州牧也回朝了,怎么未曾见过他!”
“额。”
朱皓微微一愣,有些哀伤道:“刘正礼病故在路上,许劭,许贡等人也辞行陛下,不知所踪了!”
“是吗?”
荀彧若有所思道。
朱皓掀开帷裳,看着远去的洛阳城,自嘲道:“在豫章时,宁有道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窃玉者诛,窃国者侯,这天下割据称雄者,皆是窃国之贼,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荀彧脸色微变,沉声道:“大汉衰落,有无数人在想办法拯救!”
“曹操?”
“他可在天子面前奉武啊。”
朱皓眼中满是讥嘲,不屑道:“他与宁有道,与李郭二人有何区别!”
“朱文明。”
“你父亲是大汉将军。”
荀彧看着车外的将士,意味深长道:“四百年大汉,有无数忠贞之士,他们会用各种方法去扶大厦之将倾,你眼中的敌人未必是敌人,你眼中的忠臣,也未必是忠臣!”
“是吗?”
朱皓眸子一凝。
荀彧勉强笑道:“待天下清明,方可知晓谁是忠臣,谁是佞臣,所以你也不必仇视主公,更不必仇视兖州文武。”
“呵。”
朱皓失笑不已。
荀彧,好像在为自己辩解。
一个为曹操出谋划策之人,会是大汉的忠臣吗?
八月末。
曹操班师许县。
天子定都,君治许昌,寓意大汉昌盛。
这一消息传出,天下为之轰动,荆州等地更是如此。
哪怕是远在冀州的袁绍,心中也悔悟万分,对曹操多了几分记恨。
同月。
郭嘉入许昌。
曹操十里相迎,亲自为其牵马坠蹬。
千金买马骨的手段,比周文王背吕尚八百步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月初,汉天子以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假节钺,开府仪同三司,可谓是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