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人信,队伍照进,但他在墓外守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六个人抬出三个,剩下的被雪埋了。
黑瞎子没多留,转身就走。
有人骂他胆小,他不理。
别人怎么想关他屁事。
那天夜里,他坐在戈壁滩上,打开随身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酒顺着喉咙流下,辛辣而滚烫。
他望着漫天繁星,想起曾经与张起灵在墓中并肩面对危险,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此刻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一年。
他不再接单。
偶尔有熟人找他,他只说一句:“暂不接单。”
但他依旧在那个四合院里,每天扫地、生火、煮饭,喝酒。
张起灵屋里的一切都没动,连床单都还是他走之前的样子。
只是黑瞎子不再进那个房间。
第二年。
雪落长白山。
他独自上了山,没带队伍,也没报信。
风雪中走了七天,还是找不到青铜门在哪。
又一番波折后终于站在青铜门外。门紧闭,纹丝不动。
他伸手抚摸那冰冷的金属,低声说:“我来了。你呢?”
没有回应。
他靠着门坐下,回想着这一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忽然笑了。
第三年。
他重新在“老李记”门口摆摊。
还是那张桌那床,那身衣,那副墨镜。
只是桌上的‘盲人按摩’旁边多了几个字,上面写着‘各种服务,包您满意’。
有人问:“什么服务?”
他抬手,抬了抬墨镜:“看雇主。”
“什么都可以?”
“可以。”他顿了顿,“私人订制价高。”
最后道上渐渐传开,黑瞎子想赚钱想疯了
但没人知道,每个深夜,他都会默默的望着天。
想着离开的人。
第四年。
他开始写日记。
不是写在本子上,而是刻在竹片上,一片一片,藏在四合院各处的暗格里。
每一片都只有一句话:
“今日无信。”
“雪落长白,未归。”
“我仍在此。”
“你若回来,记得喊我一声。”
第五年。
火车在北方的铁轨上前行,穿行于荒原与雪岭之间。
黑瞎子坐在窗边,墨镜未摘,风衣裹身,手里握着一罐温热的茶水。
他望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山峦如刀削,林海如墨染。
对面的妇人问他去哪,他说:“去看雪。”
“就是因为难走,才值得去。”
他低头看着茶罐,热气氤氲,模糊了镜片。
他想起了这五年——
不是盗墓的惊险,不是道上的威名,不是那些传说中的“黑瞎子”如何冷酷无情。
他只记得自己曾在无数个夜晚,对着空房间说:“我今天又等了一天。”
火车继续哐当哐当地行驶着,窗外的雪景不断变换。
黑瞎子的思绪也随着这颠簸的旅程飘远。
他不知道到了长白山,是否真的能找到张起灵。
但他知道,只要有张起灵的消息,他都不会放过。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广播响起:“长白山站到了。”
他站起身,拎起帆布包,朝车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