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空中炸出巨雷,仿佛是对他的回应!
祠堂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丁点声音。雷声震得头顶上落下浮尘松土,也都不敢伸手去拂一拂。
二丫直勾勾地看着缩头缩脑隐在儿子们身后的田三,唇边噙着刀锋般的冷然:“里长大人,我爹好好的一个人,说病就病,说没就没,要说没一丁点儿怪异,天也不信!如今我已成人,出嫁之前,我必要了结这桩心事!若不能查明我爹去世的真相,我宁可上山做姑子,也绝不出田家的门!”
赵越是这里头唯一事不关已者,因此各人的反应,他看在眼里,皆再清楚不过了。
只看田八和田三此时的模样,他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节。
眼下的问题就在于,到底他要不要帮这个小丫头一把呢?
开馆可不是小事,上报县太爷请仵作,这都是动静不小的,费用也不会少,自然赵越是不会揽下这当子事的,所以他决定,首先看看,这小丫头有没有做好应对此事的准备。
“冤屈不冤屈,现在难说究竟。不过开棺可是大事,你得先到衙门里击鼓鸣冤,然后再请动了县里的仵作,才好动手的。”赵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丫:“虽说是替天行道的好事,可也不是白白动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二丫轻嗤了一声:“有什么不明白?不就是钱么?”袖口一松,一个钱袋被丢到赵越脚下:“里头是二十两,民女早预备下了!请里长收下后替民女做主,明日民女便带人证,进城击鼓,鸣冤!”
哟,还有人证哪!
赵越没看钱袋子,依旧看着二丫。
二丫则以一张不卑不亢,冷静之极的脸,神情淡雅,眸光清冷,坦然回视。
“呵呵。”赵越笑了,脚尖勾住钱袋,一挑便收进手里:“行啊,那就明儿城里衙门处见吧。”
说罢便一掸长衫下襟:“这天也不早了,怕是要下大雨,我也不在这里留着了。”
田三这才明白过来,顾不上怕鬼之心,猛地一扑伏倒在赵越脚下:“里长大人,这事不可!万万不可啊!”
赵越咦了一声:“怎么不可?你家侄女有冤,我替她伸,这是好事,你这个当伯伯又是族长的,该谢我才对啊!怎么倒拦下不放呢?”
田三支吾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越笑了:“既然如此,想是你怕见人的缘故。也罢,明儿你就不必出面,我领着你侄女去吧。”
田三大惊,慌得摆手摇头,这一急倒逼出他一个主意来:“不行,这怎么行?她小孩子家家,家里没个长辈男人出面,怎么行?她,她不必去了,我,我替她去吧。”
赵越还是笑,偏头看着二丫:“姑娘觉得如何?”
总归皮球是不沾他手的。这才是当里长的精明之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