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来打我啊!来找事啊!我正愁无聊没人理会,你只要沾我一个手指头,我保管叫得十里八乡都听见,还得按着你家三姨高贵的头颅,向我陪不是道歉!
我说我自己的,谁让你白白动气?!我的嘴皮子可以快活,你的拳头却不能恣意!
这一向是田八姨奉行的人生准则,靠耍赖活到现在,倒也逍遥得很。
不过文哥瞪归瞪,还没有失去理智,因附近人人都知道,这田八婆姨是个属狗皮膏药的,没人愿意跟她多缠,省得麻烦,洗不清。
倒不见得真是怕她,不过人都不比她那样清闲,靠做媒为生,别人是停手就停口的,有时间跟她对嘴对舌的,不如多做些活计,养活一家老小了。
再说,她是靠口舌为生的,一般人也说她不过。
“哎呀,这男儿啊,没有血性是不行的!听人说了半天,连自己长辈都绕进去了,却连个屁也不敢放,这八尺大个是不是白长了?这些年吴家三姨好吃好喝地伺候,好笔好墨地捧着,好衣好衫地缝着,啧啧啧,”田八姨见问文哥还是没有动手的趋势,愈发敞开了说个痛快:
“看来全是丢进狗洞里去喽!也难怪,她这人就是一辈子给人做嫁衣的命!做到临了,等白了头缝破了手,还是个老姑婆!”
她的下半句话瞬间消失在一道突然掠过的寒光中,然后她捂住自己的脖子,瞬间倒地。
文哥慢慢收回手来。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打人,虽然不过是指尖点了田八姨的喉咙一下,却十足十的全上了师傅教的所有功力。
自小他体弱多病,因此三岁时,三姨便从大宅请了位护院的师傅,拳师,教他些内力吐纳之功,一来**身体,二来到底是个哥儿么,练几手功夫将来也好防身自立。
不过学是学了些,还是以前者为主,因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又被三姨保护得很好,庄上的人到底忌讳些吴家名号,也不怎么为难他。
文哥更不是全少爷那样,在外寻衅滋事的人,因此一直到现在,竟没认真出过手。
没想到,初回练摊,就让田八姨赶上了。
也是她今日做成一桩大媒,在人家多喝了几杯谢媒酒,又得了五钱谢媒钱,兴奋得过了头,口不择言给自己招来人身伤害。
“你,你打我?!臭哑巴我告诉你,你今儿可摊上事了!哑巴你摊上大事了!”
刚才还口口声声嫌文哥不出手没有男子汉气的田八姨,真着了一下之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文哥,嘶哑着嚎叫:“你,你小子,你好大的……”
胆子两字还没出口,田八姨又被吓了一跳!
二丫冷不丁走到她面前,将脸凑得极近,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地盯住了田八姨。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田八姨本能地想向后退去,生怕二丫一张口把自己鼻子咬下来。
才着了一拳,别又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