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依旧原位坐着，不看妹妹：“有事说事，我忙着呢！”

全太太笑嘻嘻地：“哥哥这是怎么了？难得上一回我家的门，就这么气不顺？”

正好一个小丫头捧着雕漆的茶盘进来，全太太接了，亲手将茶钟奉给刘四：“哥哥，请用茶！”

这样一来，刘四也不得不接了：“你巴巴地叫人忙着去请我，到底有什么事？”

说着呷了一口，茶水苦而混沌，全老爷特意巴结噼加的梅枣，没有梅香只有齁甜，刘四差点没喷出去，看在妹妹面上，勉强忍了。

刘四皱起眉头来，将茶钟放回几上，心里叹了口气。

这全家，外头架子搭得足足的，里头心子却一点不给力。

全太太对自家茶汁的水准一点没有自知之明，还预备吆喝着下人们上茶果盘，叫刘四劝住了。

“那些个点心没一样我中意的，哎你这又是何必？都是自家人，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么？摆给外头人看也就罢了，自家人还来这一套就有些多余了吧？”

刘四的话，让全太太不由得红了脸。

没办法，实话实说就是这么有杀伤人，能瞬间震醒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糊涂虫。

“那什么，”全太太见哥哥不肯上面坐，只好站着陪：“听说哥哥，刚才去了田五家？”

刘四嗯了一声：“忽碴巴的，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哎呀那个丫头，哥哥你可别去招惹！”全太太骤然变了脸：“那是个破落户，家里这两年倒了运，正愁没个背锅的呢！哥哥你听我一句劝，别去触这个霉头！”

刘四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莫测地绷了绷嘴角：“你这话什么意思？”

全太太叹了口气：“哥哥，我们这边的事，你还是知道得太少了！这丫头她自小命硬，若不是疯傻些，早就自个把自个克没了！不过疯也没疯够，几年前还是克死了她爹！如今好了，落了回水被不知哪来的水底鬼附了身，眼见连自家族长都克倒了，这就要缠上哥哥你了！”

稀里糊涂一大堆地，从二丫幼年说到大，尤其浓墨重彩地将她上回制服族长一事说了，然后又说到文哥身上：

“那是个哑巴，不过呢家底子也算不薄。吴家你知道的，也就略比我们全家差些，”说到这里她倒也不脸红结巴：“就那样上赶着跟人好，人吴家三姨还看不上，那天当了大家伙的面好一通说！哥哥你说，”边说边观察着刘四的脸色：“人吴家三姨看得出的事，你难道看不出么？人都嫌弃她了，你还想伸手帮她么？”

说实话，妹妹前头说了半天二丫的身世，刘四是一个字没听进去。